第七十六节 点卯[第2页/共4页]

“髡贼这几日必会调集全城缙绅，其别人倒也罢了，秋涛先生最为可虑……”

梁公子点头，道：“现在还靠得住，再过几日可就不必然了。以身事贼，认贼作父之事，历朝历代都常见的很。便是那流寇军中，也有很多衣冠中人。”他夹起一片烧鸭，放进嘴里渐渐咀嚼，道，“社里都是读书人。髡贼现在方才入城，百废待兴，缺得就是人才……”

梁存厚以手抚额：“现在民气不古。没有银子寸步难行。便是这忠义，也得靠银子来保持！”说着不堪唏嘘。

梁存刻薄：“我不是担忧这个！秋涛先生的品德文章，我岂敢有疑？只是他也有一家子人，如果存了一个虚与委蛇的动机和髡贼周旋，髡贼便算是达到目标了！”

黄禀坤感觉这个打算可行。髡贼的军队固然善战。但是人数极少，必定不敷以节制广东这么大的地盘。如果真能形成“全省共举义兵”的局面，髡贼便不能渐渐的培养本身的权势。

“不当。这般措置恐泄了你的行迹。我看就留在我府中好了。”梁存刻薄，“我另遣得力奴婢随你去。”

梁存厚点头：“莫非黄二爷有这份忠君爱国之心！不过告警之事只需遣一使者便可，黄公子有大才，通髡情，是朝廷不成多得的人才。我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借势黄二爷之才。”

“你莫要焦急。”梁存刻薄。“当今广州四门固然并不由绝行人，但是盘问甚严。你即要照顾我的手札，被查出来了反为不美。等过几日门禁稍弛，我就着专人送你去。你这几日就不要归去了，且在这里安息，我这就着人去你的下处摒挡，将小厮和行李一并送来，到时候随你一起去。”

“小弟晓得！”林尊秀凛然道。

“这个黄二爷不必担忧。我自会派人去办。朝堂诸公当中，早有看破髡贼狼子野心之人。广州本地的缙绅当中，亦有不齿于髡贼的高士。”

要抓住髡贼还没有大范围招募“假髡”的时候，派人出来构造策动本地缙绅豪强。他们常常都招募有乡勇，会聚起来瞬息之间便可拉起几千人马来。

林尊秀道：“那也是他没福。”

陈子壮的身份职位，林尊秀这类科名不显的贩子后辈是底子攀附不上的。

梁存厚沉默了半晌，道：“我再想想。”

梁存厚的打算是让黄禀坤去珠三角较为偏僻的县城策动义兵。他估计澳洲人的兵力不会太多，各县的官员要么畏敌如虎，要么趋炎附势，短期必定是“传檄而定”。髡贼兵力未几，亦不成能将人马分离到各县去屯驻。以是各县要么没有驻军，要么就只要很少的兵力。唱得都是空城计。

“广州局势已去，髡贼士气正旺，锐不成当。官兵即无战力又无战意。现在可用者唯有民气！”梁存厚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