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镇湘中谯王举义 失石头元帝惊心(2)[第1页/共4页]

谯王承与甘卓，皆不附王敦，传檄讨逆，迹似不异，而心术分歧。承甫莅长沙，兵单粮寡，加以乱离以后，城郭不完，自知不能御侮，而桓罴一至，即置狱中，决然决然，很多游移，彼固舍生取义，而置短长于不顾者。卓则多疑少决，临事游移，论者谓其大哥气衰，乃至于此，实则畏死之见，与生俱来。当陈敏为逆时，甘心被胁，甚且冒充太弟，摇惑民气，设非畏死，何至昏愦若此？故谯王承之忠，乃为真忠，甘卓非其伦也。刁协刘隗，智不敷以驭人，勇不敷以却病，构衅不足，敉乱不敷。王敦一发，即陷石头，匆促抵抗，狼狈败还。刁协另有守死不二之言，而隗则不发一语，即挈妻孥而远遁，谁为首祸，乃置天子于不顾，竟藉虏廷以求活耶？元帝不察，尚觉得忠，纵使避祸，此江左之以是终慨式微也。

无端构衅动京尘，一死犹难谢国人。

骞待了两三日，未见行动，乃复见卓道：“今公既不为义举，又不承大将军檄，莫非坐自待祸么？骞想公数日不决，约莫恐强弱分歧，未能制胜，实则大将军部曲，不过万余，至留守武昌，只得五千人。将军麾下，势且过倍，本昔日的盛名，率本府的精锐，杖节鸣鼓，效顺讨逆，何忧不克？何患不成？为将军计，当乘虚先攻武昌，武昌一下，据军实，施德惠，镇抚二州，截断大将军归路，大将军当不战自溃，怎能还与公敌？今有此机遇，乃束手安坐，自待危亡，难道不智？难道不义？”快人快语。卓听了骞语，也觉眉动色扬，跃跃欲动。

况复逃生甘事虏，叛君误国罪维钧。

邓骞闻长沙被围，请诸甘卓，乞即赴援。卓尚欲留骞，骞一再固辞，乃使参军虞冲，偕骞同赴长沙，赍交谯王承书，谓：“当出兵淝口，断敦归路，湘围当然可解，请暂从严守”如此。承遣还虞冲，付与答信，略言：“江左复兴，方在草创，不图恶逆，启自宠臣，我忝为宗室，猝受重担，不堪艰巨，但竭愚诚。足下能卷甲速来，尚可望救，若再游移，唯索我于枯鱼肆中。”这一番书辞，也算是万分火急，偏甘卓年已老迈，老气甚深，当驰檄讨敦时，颇似蹈厉发扬，饶有执戈前驱的状况，及过了数日，便即衰靡下去。想亦现在之所谓五分钟热情者。且州郡各军，一时亦未能趋集，他便得过且过，偶然去顾及长沙了。

可巧来了王敦参军乐道融，由卓召入，问明来意。道融答道：“大将军催公东行，公果情愿呢，还不肯意呢？”卓半晌不答一词。道融请屏除摆布，然掉队白道：“道融此来，实为大将军所遣，促公出发，免得后顾。但道融究是晋臣，不便专事大将军，试想人主亲临万机，自用谯王为湘州，并非公用刘隗，乃王氏擅权构衅，背恩肆恶，举兵犯阙，敢为不韪。公受国重寄，若与他同逆，便是违悖大义，生为逆臣，死作愚鬼，岂不成惜？今不若伪许出兵，却公开驰袭武昌，逆众闻风生惧，天然崩溃，公就得坐建大功了。”慷慨激昂，也是邓骞流亚。卓乃转疑为喜，起座答说道：“君言正合我意，我志决了。”恐怕还是未决。乃使道融与骞同留幕下，参议军事，一面约同巴东监军柳纯，南平太守夏侯承，宜都太守谭该等，檄数敦罪，合军致讨，更遣参军司马赞孙双，奉表入都，报明叛逆景象。再使参军罗英，南赴广州，邀同刺史陶侃，会师讨敦。侃便遣参军高宝，引兵北上，作为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