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刘刺史抗忠尽节 皇太弟挟驾还都(1)[第1页/共3页]

陛下笃睦，委臣朝事，臣谨慎忠孝，神祗所鉴，诸王承谬，率众见怪，朝臣无正，各虑私困，收臣别省，幽臣私宫，臣不吝躯命。但念大晋陵夷，枝党将尽，陛下孤危，若臣死国，宁亦家之利，但恐快凶人之心，无益于陛下耳。幸陛下察之！

成都王颖，得入京师，使部将石超等，率兵五万，分屯十二城门。殿中宿卫，平时为颖所忌，概皆正法。颖自为丞相，增封二十郡，加东海王越为尚书令，乃出都返镇，表卢志为中书监，参署丞相府事。雍州刺史刘沈，尚未闻都中情事，得意密诏后，即纠合七郡兵旅，径向长安进发。河间王颙，尚屯兵关外，为方援助，蓦闻刘沈起兵到来，仓猝退守渭城，并遣人飞召张方。方大掠洛中，掳得官私奴婢万余人，向西驰去，未及入关，颙已与沈军交兵，败还长安。沈使安宁太守衙博，功曹皇甫淡领着精甲五千，掩入长安城门，直逼颙帐。不料旁面杀出一彪人马，锐厉无前，把衙博等军，冲作两段。博等专望沈军来援，恰好沈军迟至，致博等孤军失继，相率战死。这一起援颙的兵马，乃是冯翊太守张辅带来，他见博军无继，便来横击一阵，及刘沈驰至，前军已经淹没，只好清算败卒，垂垂退去。适值张方西归，亟遣部将敦伟夜袭沈营，沈军惊溃，沈与麾下南走，被伟追及，射沈落马，活捉返来。当下押沈见颙，颙责他负德，沈朗声道：“知己恩轻，君臣义重，沈奉天子诏命，不敢苟免，明知强弱异形，乃投袂起兵，期在致死，虽遭葅醢，甘亦如荠。”声可裂地。颙顿时怒起，鞭沈至百，方令腰斩，一道忠魂，上升天界去了。颖与颙既相连接，颙上书称颖有大功，宜为储副。又言羊玄之怙宠为非，该女不宜为后，颖亦表称玄之已殁，未降明罚，宜废后以暴父罪。惠帝固然痴顽，但对着如花似玉的羊皇后，却也不忍相离，因将两王表文，出示廷臣，商决可否。朝右百官，个个是贪恐怕死，那里还敢冲撞二王？再加东海王越，是与二王表里为奸，当然附和二议。惠帝没法，乃将羊后废为庶人，徙居金墉城。皇太子覃，仍黜为清河王，立颖为皇太弟，都督中外诸军事，兼职丞相。乘舆服御，皆迁往邺中，进颙为太宰多数督，领雍州牧，起前太傅刘寔为太尉，寔自称老疾，固辞不拜。高贵可风。看官阅过前文，如汝南王亮，如楚王玮，如赵王伦，如齐王冏，如长沙王，没一个不是争权夺利，丛怨亡身。偏颖颙越三王，不思鉴戒前车，也想挟权求逞，成果是凶终隙末，同室操戈，终落得蚌鹬相持，渔人得利，这岂不是司马家儿的大病么？标明八王乱本，且为后代大声疾呼，苦处如揭。

却说长沙王，既击败颖军，复转攻颙军，惠帝仍亲出督战。颙军都督张方，率众近城，众见乘舆麾盖，不由气沮，便即退走。方亦禁遏不住，只好却还。竟驱兵杀来，把方军前队的兵士，多数杀毙，共约五千余人。方退屯十三里桥，众心不决，尚拟夜遁。方命令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古来良将用兵，常常能因败为胜，今我更向前堡垒，出其不料，也是一兵家奇策呢。”遂乘夜进步数里，筑垒数重，为耐久计。得克服方军，总道是方不敷忧。到了翌晨，接得侦报，才悉方又复进逼，赶紧引兵往攻，那方已倚垒为固，无隙可乘。军上前应战，方按兵不发，及见军欲退，乃开垒出战，一盈一竭，目睹是方军失势，军得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