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覆孤城慕容超亡国 诛逆贼冯文起开基(1)[第1页/共3页]

秦主兴本遣卫将军姚强，带着步骑万人，偕燕使韩范至洛阳，令与洛城守将姚绍合兵，往救广固。嗣闻勃勃杀败秦军，窥测关中，乃追还姚强，但用了一个虚张阵容的战略，去吓刘裕。裕不为所动，秦谋自沮。只韩范怏怏自归，且悲且叹道：“天意已要亡燕了。”燕臣张华封恺，出兵击裕，均被裕军擒住。封融张俊，接踵乞降。俊语刘裕道：“燕人所恃，唯一韩范，今范甫归，还道他能致秦师，若得范来降，燕城自下了。”裕乃表范为散骑常侍，致书招范。长水校尉王蒲，劝范奔秦，范慨然道：“刘裕起自布衣，灭桓玄，复晋室，今发兵伐燕，所向崩溃，这乃天授，一定全由人力呢。燕若灭亡，秦亦难保，我不成再辱，不如降晋罢了。”遂潜投裕营。裕得范大喜，即便范至城下，招降守将，城中愈觉夺气。或劝燕主超诛范家属，超因范弟尽忠无贰，因赦范家。嗣见晋军扶植飞楼，悬梯木，幔板屋，覆以牛皮，上御矢石，料知此种攻具，定是张纲所为，遂将纲母捕到，悬缚城上，分割以徇。死在目前，何必行此惨虐。

既而太白星入犯虚危，灵台令张光，谓天象亡燕，劝超降晋。超并不答言，便把佩剑拔出，剁落光首。好轻易过了残腊，翌日为晋义熙六年除夕，超登天门，在城楼朝见群臣，杀马犒飨将士，并迁授文武百官。越宿，与爱妾魏夫人登城，见晋兵势甚强大，不由唏嘘泪下，与魏氏握手对泣。韩从旁进言道：“陛下遭际厄运，合法尽力自强，鼓励士气，何如反与女子对泣呢？”超乃拭泪谢过。尚书令董锐又劝超出降，超复系锐下狱。贺赖卢公孙五楼暗凿隧道，通兵出战。晋军不及防备，几被掩入，幸亏裕军律素严，前仆后继，仍把燕军杀退。城门久闭不开，住民不管男女，俱生了一种脚气病，不能行走，就是超亦染了此症，乘攀登城。尚书悦寿语超道：“明天佑寇为虐，兵士雕敝，城孤援绝，天时人事，已可知了。向来源数既终，尧舜尚且避位，陛下亦应达权通变，庶得上存宗庙，下保群众。”超怃然道：“荣枯原有天命，我宁奋剑致死，不肯衔璧求生。”很有血性，可惜不知守国。

却说晋军入广固外城，急得慕容超奔避不遑，仓猝闭内城门，集众恪守。刘裕督兵围攻，四周筑栅，栅高三丈，穿堑三重，抚纳降附，采拔贤俊，华夷大悦。超闷坐围城，无计可施，乃遣尚书郎张纲，诣秦讨援，并赦桂林王慕容镇，令督中外诸军，兼录尚书事。当即召入与语，自悔前误，殷勤问计。迟了，迟了！镇慨答道：“百姓怨望，系诸一人，今陛下亲董六师，败北奔还，群臣离心，士民短气，今欲乞秦援兵，闻秦人亦有内乱，恐不暇分兵救人。惟我散卒还集，另稀有万，宜尽出金帛，充作犒赏，更决一战。若天意助我，定能破敌，万一不捷，死亦就义，比诸闭门待尽，恰是好很多了。”语尚未毕，旁有司徒乐浪王慕容惠接口道：“晋兵乘胜，气势百倍，今徒令羸兵与战，不败何待？秦虽与勃勃相持，未足为患，且与我分据中原，势如唇齿，怎得不前来相援？但不令大臣西向，恐彼一定遽出重兵，尚书令韩范，望重燕秦，宜遣令乞师为是！”超依了惠言，再令韩范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