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拓跋珪转败为胜 慕容宝因怯出奔[第1页/共6页]

燕主宝见魏兵势盛，又有惧容，还是高阳王隆，想出一计，自请潜师夜渡，往劫魏营。宝依了隆计，安闲营中戒严，作为后盾。隆从募兵中挑出懦夫万人，各执火具，待到夜静更深，悄悄渡河。一经登岸，便乘风放火，且烧且进，突向魏营杀入。魏营中虽有夜巡，未及入报，魏兵从睡梦中惊醒，顿致大乱，自相踩踏。魏主珪匆促起视，见内里尽是火光，也不由惊心动魄，连衣冠都不及穿戴，仓促逃脱。燕将乞特真，捣入魏主寝帐，那魏主已经走远，只剩得衣靴等件，劫取而回。魏主珪前曾被劫，至此又复弃营，也算善循复辙。别的粮械，由燕兵悉数搬运，你抢我夺，竟至相互争辩，私斗起来。可见兵宜练习，临时募集之徒，虽胜亦不顶用。魏主珪惊走数里，觉前面并无追兵，乃敢少息。溃兵亦次第趋集，仍然择地安营。复登高眺望，见燕军掠取各物，自相斫射，不由欣喜道：“彻夜尚可转败为胜哩！”随即回营伐鼓，号令散卒，在营外遍及火把，然后纵骑打击燕兵。

燕兵方才罢斗，由慕容隆弹压安静，捆载各物，正要渡河还营，不防魏兵来打还复阵，好似怒虎吼怒，逢人便噬。燕军已无行列，又无斗志，逃的逃，死的死。将军高长，略略对敌，便被魏兵攒绕拢来，把他打翻，捆绑了去。慕容隆到此，也只好自管性命，奔回宝营。宝忙出兵援应，才得救回一二千人，别的不是被杀，就是被擒。越宿，魏兵又整队临河，对营相持，军容非常严厉，燕人大惧，高低夺气。慕容麟与慕容农，劝宝还师，宝乃拔营急归。魏兵越河追蹑，屡败燕军，并因春寒未解，风雪交乘，士多冻死，枕藉道旁。宝驱马急驰，不遑顾及全军，只带旧兵二万骑，仓促北走，尚恐被魏兵追及，令士卒抛仗弃甲，从速行路，统统兵器数十万，一齐丧失，寸刃无遗。

魏主珪因邺城难下，信都又复未克，乃亲督军赴信都，往助冠军将军王建。建攻信都与仪攻邺，俱见前回。燕冀州刺史宜都王慕容凤，已守了七十余日，粮食将尽，又闻魏主珪亲来围攻，自知不支，竟逾城夜走，奔归中山。信都失了主帅，统统将军张骧徐超等，不能再拒，便即开城出降。

宝急得没法，因令人至魏营请和，愿归还魏主弟觚，并割让常山西境，即以常山为燕魏分界。魏主珪因母后贺氏，念觚致疾，竟至去世，未免怀着余哀。回应前文，并告终贺氏。此次由燕许归觚，并得常山西境，乐得乘机罢兵，便不复多求，愿如所约。燕使请即撤围，然后照约实施，珪亦承诺，遣还燕使，自引兵退屯卢奴。谁知宝又复翻悔，不肯照行和约，自食媒介。好似儿戏。魏主珪待了数日，杳无音信，复督诸将打击中山，燕将士数千人，俱入殿自请道：“今坐守孤城，终致困敝，臣等早愿出战，陛下一再制止，莫非待死不成？且受围多日，无他奇策，徒欲延时积日，待寇自退。臣等见表里情势，强弱差异，彼必不肯无端舍去，请从众决斗，背城借一，彼见我尚能奋力，天然知难即退了！”宝劈面答应，又命隆率众反击。隆被甲上马，勒兵诣门，将要出城，偏慕容麟驰马急至，不准开门。隆亦不便与争，涕零还第，大众今后悲观，各悻悻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