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迫诛奸称戈犯北阙 僭称尊遣将伐西秦(1)[第1页/共3页]

过了一月，奉葬先帝于隆平陵，尊谥为孝武天子。返袝今后，恭乃告别还镇，与道子等告别。即面语道子道：“主上方在谅闇，冢宰重担，伊周犹且难为，愿相王亲万机，纳直言，远郑声，放佞人，保邦致治，才不愧为良相呢！”说着，睁眼谛视道子。旁顾国宝在侧，重生愠色，把眸子楞了数楞。国宝不由昂首，道子亦忿忿不平，但不好突然发作，只得对付数语，送恭出朝罢了。

平北将军王恭，入都临丧，趁便送葬。见了道子辄正色直言，道子当然加忌。惟甫经摄政，也想辑和表里，以是耐烦忍气，勉与周旋。偏恭不肯通融，语及时政，几若无一舒畅，纵情批驳，声色俱厉。退朝时且语人道：“榱栋虽新，恐不久便慨黍离了！”过刚必折。道子知恭意难回，更加衔恨。王绪谄附道子，因与兄国宝密商，谓不如乘恭入朝，劝相王伏兵杀恭。国宝以恭系时望，不便动手，以是不从绪言。恭亦深恨国宝。有报酬恭画策，请召入外兵，撤除国宝，恭因冀州刺史庾楷，与国宝翅膀，士马强大，颇觉得忧，乃与王珣密谈，商决可否。珣答说道：“国宝虽终为祸乱，但目前逆迹未彰，猝然加讨，必启群疑。况公拥兵入京，迹同专擅，先应坐罪，彼得借口，公受恶名，难道失算？不如宽假光阴，待国宝恶贯充斥，然后为众除逆，名正言顺，何患不成！”恭点首称善。已而复与珣相见，握手与语道：“君迩来颇似胡广。”汉人以拘束闻！珣回声道：“王陵廷争，陈平慎默，但当作果如何，不得徒论目前呢。”两人一笑而散。

后将军国宝，得以姻戚频登显列，道子妃为国宝妹，故称姻戚，事见七十六回。不能戴德效力，以报时施，而专宠肆威，以危社稷。先帝登遐，夜乃犯阙叩扉，欲矫遗诏，赖皇太后明聪，相王神武，故逆谋不果。又夺东宫现兵，觉得己用，谗嫉二昆，甚于仇敌。与其从弟绪翅膀凶狡，共相煽连，此不忠不义之明证也。以臣虔诚，必亡身就义，是以谮臣非一，赖先帝明鉴，浸润不可。昔赵鞅兴甲，诛君侧之恶，臣虽驽劣，敢忘斯义！已与荆州督臣殷仲堪，约同大肆，不辞专擅，入除逆党，然后释甲归咎，谨受钺钺之诛，死且不朽！先此表闻。

却说张朱紫弑主今后，自知身犯大罪，不能不设法弥缝，遂取出金帛，重赂摆布，且令出报宫廷，只说孝武帝因魇暴崩。太子德宗，比西晋的惠帝衷，还要暗弱，怎能摘伏发奸？会稽霸道子，向与孝武帝有嫌，巴不得他早日弃世，接了凶讣，悄悄喜好，怎肯再来推究？外如太后李氏，以及琅琊王德文，总道张朱紫不敢弑主，也便恍惚畴昔。王珣王雅等，统是仗马寒蝉，来管甚么隐情，遂致一种弥天大案，千古沈冤。厥后《晋书》中未曾提及张朱紫，不知她如何结局，应待详考。王国宝得知讣音，上马急驰，乘夜往叩禁门，欲入殿代草遗诏，好令本身辅政。偏侍中王爽，当门立着，厉声呵叱道：“大行天子晏驾，太子未至，不管何人，不得擅入，犯禁立斩！”国宝不得出来，只好欣然返来。次日，太子德宗即位，循例大赦，是谓安帝。有司奏请会稽霸道子，谊兼勋戚，应进位太傅，邻扬州牧，假黄钺，备殊礼，不过奉迎道子。有诏依议，道子但受太傅职衔，余皆表辞。诏又褒美让德，仍令他在朝摄政，不管大小政事，一概咨询，方得实施。道子权位益尊，声望益盛，统统表里官僚，大半趋炎附热，驰驱豪门。最可怪的是王国宝，本已与道子失欢，不知他用何手腕，又得接交道子，仍使道子不念前嫌，复照前例虐待，引为亲信，且擢任领军将军。不过喜谀。从弟王绪，随兄进退，不消多说。阿兄既转风使舵，阿弟天然随风敲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