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用僧言吕光还兵 依逆谋段随弑主(1)[第1页/共3页]

却说苻丕嗣位今后，令侍中王永，都督诸军，拟讨慕容氏及姚苌，因先传檄州郡，号令吏民，檄文有云：

这篇檄文，通报出去，却亦说得有条有理。无如苻氏已衰，不能复振，徒凭那纸上空谈，唤不起甚么义举！另有秦将吕光，自略定西域后，得受封西安将军西域校尉，光定西域，见六十六回中。他闻关中大乱，拟留居龟兹，不肯东归。惟当时有西僧鸠摩罗什，为光所得，颇加信誉，独劝光亟还陇右。光乃用橐驼二万余头，载运本国珍宝，及奇技异戏，殊禽怪兽千百余品，并骏马万余匹，出发而还。

会光得接长安音信，才知秦王坚为姚苌所害，乃令部曲丧服举哀，设祭城南，谥坚为文昭天子，大临三日。乃大赦境内，建元太安，自称中外多数督大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凉州牧酒泉公。

行至玉门，为凉州梁熙所拒，责光擅命还师，特遣子胤与部将姚皓，别驾卫翰，引众五万，反击光军。一战即败，再战又败，胤率轻骑数百人东奔，被光将杜进追着，活擒而去。因而武威太守彭济，诱执梁熙，向光乞降。光杀熙父子，遂入姑臧，自领凉州刺史，护羌校尉，表杜进为抚国将军武威太守，封武始侯，自余封拜各有差。陇西郡县，连续归附，惟酒泉太守宋皓，南郡太守索泮，不平光命。光出兵往攻，顺次堕入，执住宋皓索泮，责他违令不臣，泮朗声道：“将军受诏平西域，未闻受诏略凉州，梁公何罪，乃为将军所杀，泮不能为国报仇，深加惭恨，主灭臣死，何必多言！”倒是个硬头子。光竟令斩泮，并及宋皓。

小子叙到此处，记得那鸠摩罗什的经历，也与后赵时的佛图澄，同一奇特，说将起来，又有一番特别源流。鸠摩罗什世居天竺，祖宗尝为国相，父鸠摩罗炎，本性聪懿，将嗣相位，独辞避削发，东度葱岭，行至龟兹，龟兹王闻他重名，出郊迎入，尊为国师。王有妹年已二十，才慧过人，邻邦交来乞婚，俱不见许，惟见了鸠摩罗炎，倒是芳心相契，愿订丝萝。才女亦喜配和尚么？炎不甚乐从，偏国王硬为要求，只好勉从王命，谐成一番欢乐缘。未几炎妻有孕，慧解逾恒，十月满足，产生罗什。过了七年，见罗什已有知识，乃挈与削发，命罗什从师受经。罗什过目成诵，日读千偈，无不影象，且尽晓得。既而鸠摩罗炎，不知所适，罗什母也挈子远游，行至沙勒，颇得国王虐待，乃暂寓沙勒国中。罗什更博览五明密论，及阴阳星算，莫不阐幽尽妙，以是休咎休咎，都能豫知。年至二十，申明大噪，国人多奉觉得师。龟兹国王，遣使迎归，罗什广说诸经，四远学徒，无人能及。罗什母亦悟彻禅机，欲往天竺求佛，但留罗什布道东土，孑身西去，厥后得成正觉，进登第三果，坐化了事。惟罗什留居龟兹，专以大乘教课徒，远近钦慕。秦王苻坚，亦有所闻，拟密迎罗什至国。可巧太史奏称西域分野，呈现明星，当有大智入辅中国，坚憬然道：“莫非就是鸠摩罗甚么？”及将军吕光，受命西征，坚特与语道：“若得罗什，即当驰驿送来，休得迟慢！”光唯唯而去。罗什闻光军将至，便语龟兹王白纯道：“国运已衰，将有勍敌从中国来，宜尽礼迎纳，勿抗敌锋。”白纯不从，果被光堕入都城，将纯逐走，掳住纯家眷多人。一面搜访罗什，竟得相见。光因罗什年齿尚少，未有妻室，当将龟兹王女，强使为妻。罗什坚辞不受，光笑道：“羽士贞操，岂过乃父，何必固辞？”罗什尚不肯依，光乃佯言罢议，但使罗什酣饮醇醪，待他沈醉，扶卧密室，又迫龟兹王女与他同寝。至罗什酒醒，始知入彀，不得不将错便错，同效于飞。可谓作述重光。会光引军出巡，使罗什从行，道经山麓，命令安营，将士已皆歇息，罗什白光道：“将军在此，必致狼狈，宜徙军陇上。”光觉得妄言，笑而不纳。到了半夜，天果大雨，洪潦暴起，水深数丈，灭顶至数千人，光始服罗什先见。及光欲久居龟兹，罗什又进谏道：“此处乃凶亡故乡，不宜淹留，关陇自有福地可居，请即东还！”光因前次不从罗什，致遭水患，此番怎好再违忠告，自蹈凶机？乃决计引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