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页/共3页]

“唉！这瘟疫直如此狠恶势急？乃至让人都来不及埋葬这些棺椁与尸身。”

金福惨淡一笑，看上去说不出的丢脸可怖：“我们冤枉他？他本身都已经亲口承认了，用得着我们冤枉他？徐道长，所谓人之将死，其鸣也善，像我这般等死之人，还用得着去冤枉别人么？”

徐钰感喟一声，他反手从背后口袋中摸出一粒玄色丸药：“金福，此药可解疫毒、痊恶疮。你且服下，固然已不成规复你昔日面貌，却也能剔尽你身上的痛苦！”

“恰是小人，徐道长！”阿谁怪物嘶声道。

“因为我？为何是因我……我这几年一向在外，并不晓得丹阳城竟然沦落至如此地步，不然……”

“你是金……金福？卖钱纸香烛的金大郎？”

徐钰右手牵着杜喜，他那饱经风霜的一张脸满面凝重，边走边点头感喟：“唉！孰料这丹阳城，本日竟如此破败不堪，不知师弟他……”

徐钰与金福的住处摆布相邻，俱在丹阳大街十字路口不远处，不一会，师徒二人就来到门。

“你放心，唯有唾面自干罢了。”

徐钰感觉他的话大有蹊跷：“我师弟不是这类人，你们是不是有甚么事冤枉于他？”

“小人不知，小人只晓得，城中还余有二百来口人丁，俱是些老弱病残，大难不死之人，现在全数被官府拘束于南城的米库。”

“孰料你师弟他，不但并没有斩妖除魔，反倒与那恶煞达成了某些和谈。他同那只恶煞沆瀣一气，不晓得在城中做了甚么手脚，俄然之间，丹阳城就发作了时疫，这时疫来的既猛且凶，针汤皆不成医，凡中疫者，唯有哀哀等死，束手待毙。彼时朝廷震惊，派来军士围城，不准丹阳百姓外出……你看看，短短三两个月，丹阳城就被时疫苛虐的十室九空……徐道长，你再看看我，我固然仗着身子粗笨，幸运未死，却已被弄成这般模样，与死了又有甚么别离？”

露天的义庄。

进得城来，满目苦楚。

再往前逛逛，地上横七竖八摆着很多朽烂的芦囊括，几近每张芦囊括都裹有一具血肉全无的森森骸骨，看上去实在令人触目惊心。

金福嘶声道：“徐道长，你……你要心有所备啊，如果那些人恶言恶语加上于你……”

徐钰眉毛都拧起来了：“与他何干？”

“记得当年我分开丹阳城时，你不过才二十有二的年纪，可现在……为何竟是这般模样？”

“师父……”

徐钰定晴细看：“你是……”

“我……时疫众多之时，我抽签中到了看管义庄一职，就住在了此处，可谁知我命多舛，本身也不幸染上了时疫，没过几日，就成了这般模样。或许因我过分丑恶不堪之故，以是就连那恶煞也不肯将我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