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页/共3页]

我抿着嘴唇，却见他对我浅笑，朝阳之下，倾城之姿。

他不说话，我翻开一看，“这是甚么腿儿，不似鸡腿。”我咬一口，肉香四溢，我笑嘻嘻的，“先生倒是会吃，这是兔腿儿吧？配上这梨斑白，真是好享用。”

我裙边摆着三个竹筒，我想那日必然是我酒喝多了，不然如何会将手伸出去，与他握在了一起。

我从床头的窗口看出去，天气黑的发沉，难怪人家都说，天亮之前的天，才是最黑的。

我饮一口酒，作势咳一咳，“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他打断我，“天下岂少梦中之人焉。”

叶少兰一根食指伸出去，“蓬蓬，人鬼尚可相恋，你我何惧。”

那一晚，他陪我坐了整夜，我在里头，他在外头，还伴着那雨声渐悄的长廊，和沉沉的夜色。我叹一口气，“少兰，我爹他......”

等他千秋万载，夺爵封侯。

我心猛地跳动，他的手指从门缝中伸出去，“蓬蓬”。

那两个仆妇呆在那处，我抬起手，“拉我一把啊，看甚么呢？”

半晌安好以后，才闻声他如落梅般轻巧的韵律，“蓬蓬，你可曾读过《牡丹亭》？”

天香被人看着不准靠近我，我又两天滴米未进，她们觉得出去会晤到一个活死人，却见我活泼乱跳的，除了双腿酸软行动不便以外，那里都没有甚么不好。

牡丹亭？就那小我鬼相恋，背面又起死复生的戏文？我点头，“读过，天香很喜好，说痴恋人立室属，很浪漫。”

我爹第二日晨间着人来看了我一次，见我好端端跪着，甚么也没说就走了，连个馒头也没留下。

他笑了。我又闻声他在笑我，恼道：“你是不是喜好杜丽娘那样的女子，那你去寻好了，我又不是如许的女子。”

廊柱上挂着的风灯被一阵妖风吹得摇摇摆晃，他先递出去一根竹筒，我揭开盖子，里头竟然是酒，我饮下一大口，问他：“你安知我想喝酒？”

天香觉得我怕被叶少兰告状，她推开窗户，“蜜斯头上有汗，我拿帕子给蜜斯擦擦。”又说：“叶先生本日告假了，他不在书房，蜜斯放心歇息。”

我手指仍伸在外头，他递给我一个油纸包，我一捏，“鸡腿？”

鸡鸣才过三声，天香替我拉开被子，“蜜斯累了吧，睡吧。”

梦中之人？

这声鸡鸣以后，天香来了，她身后还带着两个仆妇，身强力壮的，待她们开锁，我瞧见她们一副出去要抬棺材的架式，道：“你们何为？”

我催促道：“等你，等你，快走吧，把稳被人看到了。”

她俩人力量大，我是被这两个仆妇抬归去的，天香弄了满满一桶热水，“蜜斯，你是先用膳还是先泡澡，不好，还是先喝粥，喝粥好。”

我叹一口气，内心默念，“南无阿弥陀佛，保佑李绛没事，保佑李绛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