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前事一窥[第2页/共4页]

一道清脆的嗓音, 悲哀里强压着一分冲动。

萧定非早把词儿背了个滚瓜烂熟，张口便道：“当年平南王攻入都城时，罪臣与圣上皆是年幼，岂敢令圣上涉险？忠君爱国，臣子本分。一去赴死，未曾想过能活下来。平南王那狗贼见到我时，便立即派人拉了宫中的寺人来辨认。臣自幼为圣上伴读，宫中寺人也多数认得。只是一如当时皇后娘娘，不，现在该称太后娘娘了，不出太后娘娘所料，那起子宦官固然认出我来，却也晓得天潢贵胄谁是正统。臣根据皇后娘娘的交代，还不待那宦官开口，便厉声自称为‘孤’，责斥了对方。那宦官公然不敢戳破我的身份，平南王便觉得我才是太子。”

此中一封信函说，当年的定非世子还活着。

一股邪戾之气在他胸膛里荡漾奔闯，却被关得死死的，找不到一处宣泄的出口，反将他这一身皮郛撞得尽是流血的伤痕！

群臣的目光立即齐刷刷投向了大殿门口――

天下岂有儿子不叫老子，反而如此陌生地唤作“国公爷”的事理？

定国公萧远就在中间站着，能够说是一起看着萧定非返来的，只觉跟他像个陌生人似的，也没甚么打仗。

当年与他同窗伴读的阿谁孩子临走时回望的一眼，如同水面降落时暴露的废墟普通，缓缓闪现在了他已经非常恍惚的影象里，与现在下方萧定非的那一双眼堆叠起来，又逐步清楚。

萧定非内心讽刺，面上倒是真逼真切地抹了一把眼泪，续道：“平南王乱臣贼子，恨先皇至极，当即便叫人把我绑了起来，要用以威胁先皇。我便要求他们兑现承诺，将那三百余男童放了。平南王当时就笑了起来，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然后，然后……”

统统人在南书房议事时都以为这是天教用心用来勾引勇毅侯府的饵，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再回想侯府一案，俄然之间前前后后的不公道，都变得通透起来。

沈琅手搭在那纯金铸成的二龙戏珠扶手上，慢慢道：“可厥后城破时，却未找着你人。彼时国公爷也非常担忧你，可在宫门前那冻成山的尸堆里，只找到了你当时的衣裳与玉佩。是他们并未杀你？”

十二旒冠冕垂下来的细细珠串在沈琅的脸上覆盖了淡淡的暗影，也让旁人难以窥测他的面色，只听得他问了一声：“如何？”

只唯独下首立着的张遮，视线一掀，冷不丁问了一句：“倘若真如定非世子所言，世子在通州时知悉劫狱而归的人中混有朝廷之人，内心该非常欢畅才是。缘何危急之时，竟反向天教乱党拆穿张某乃是朝廷所伏之人？”

谢危悄悄鹄立在火线，视线低垂，眼睫也搭了下来，挡住了眼底的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