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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纯血缘的胡人，竟然对他们如此恭敬，倒让谢灿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丘穆陵部对血缘看得极其首要，他们从不承认汉人或者混血将领的军衔，现在在街上遇见他们，不但将他们的军衔边幅晓得得一清二楚，竟然还如此低声下气，定然有异。

谢灿和叶延面面相觑，二皇子此般行事，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乃至谢灿有些模糊担忧，莫不是他们年初的时候，挑起丘穆陵兵变一事透露？

二皇子宅院里的安排，都是胡人的制式，但是因为拓跋部汉化已久，不免流暴露了些汉人的陈迹，比如那一堆羊皮书卷中，竟然另有一两卷汉字誊写的书册。

谢灿翻了两页，俄然从书中掉出一张轻飘飘的竹片来，像是书签，有些来头了，做得薄如蝉翼，极其精彩，她捡起来看了一眼。上面不过是一句祝语，汉字所书，中间跟了一串奇特笔墨，并非胡文。叶延探过甚来看了看道：“是氐族笔墨。”

现在城中禁卫满是东宫卖力，谢灿和叶延就没有如何重视，觉得是贺赖部的人。谁料那队马队看到他们，勒住马缰，回身过来，将他们给围了起来。

拓跋朗本来抬动手让缝人给他测定围度，此时那胳膊一下子放了下来，冲畴昔问：“甚么意义？叶延和阿康还能在都城里头失落？”

那中郎将笑了笑说：“是二殿下。长史，校尉，请吧？”

拓跋玥对步六孤里的心机，他作为兄长当然看得出来，之前不想戳破，但是本身现在深陷婚姻围城，只想把身边人的都给拖下水解气。

步六孤里冷冷说道：“好吧，我去问太子，这里就先恭祝你新婚镇静了。”说罢，回身拜别。

叶延点了点头，一脸的防备，将谢灿护在了身后。贺赖部和丘穆陵部剑拔弩张已久，步六孤现在又果断地站在贺赖这边，他们赶上丘穆陵的马队，定没甚么功德。

“这位便是康长史？”来人行了一个军礼。他只能算是丘穆陵的私兵，军衔不高，而谢灿现在是三品将领，他还是得施礼。

二皇子既然有本事将两人囚禁于他的私宅，天然也有本事抹去他们二人的陈迹。他们去拜访叶延母亲的时候，穿的常服，没带兵器，并不惹眼，东宫禁卫粗粗一圈盘问下来，竟然一无所获。若要细心探查，仿佛大海捞针，东宫没有那么多的人手。

叶延握了握谢灿的手腕，说道：“好，既然二殿下聘请，我们两个怎能不去？”

叶延同谢灿对视了一眼，策画着二皇子又能有甚么诡计。现在慕容氏同拓跋朗的婚事期近，丘穆陵那边像是被点找了尾巴的狐狸上蹿下跳，他们两个同此事的联络不大，二皇子和丘穆陵大妃找他们做甚么？

她淡然道：“这位将军是？”

氐人的汉化，比胡人还要深，那笔墨几近失传，只怕齐国也只要皇室在用。谢灿将竹片翻过了，瞥见那竹片上写着汉字，蝇头小楷，算不得特别都雅，但是看得出版写之人笔力苍劲，胸中当有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