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年年鸿雁归[第1页/共3页]

“小小师妹无恙否？”

她看着烂泥般的师弟，心底涌起一股打动，想着这般不堪，不如拔刀砍了费事。

实在南宫九不晓得的是，他们的师父，风雪银城的洛长风当年也有烂醉如泥的经历，自暴自弃，生不如死。从这方面来讲，柳十三倒也算担当了衣钵。

小豆芽完工雪仿佛感遭到母亲的悲伤，伸着小手，如葱般的食指悄悄点了点母亲的额头，似要伸展微蹙的眉心。

不管何种体例，不管何种情思，起码鸿雁去时有路，来时亦有归程。

安红豆认得，是风雪银城燕翎卫的动静。

安红豆哈腰抱起小豆芽。俄然瞧见不远处有头鹰隼扒开云头爬升而下，落在观海楼里雕栏上。

那左卫将军护送着六皇子的书笺，仓猝来到几片茅舍房舍后的桃园林畔，一名早已亭亭玉立正自修剪桃枝的紫衣少女身后。

却没想到，本日第一次收到徒儿的家书，竟是这般凶信。

最不幸是未亡人，相隔天涯，白发黑发，目断鳞鸿不见归。

菩提道，曾是书院流字门道师的齐英先生负手站在小院屋檐下，昂首瞭望，他眯着眼睛盯着漫天飞雪里那只混入群雁当中的红尾雁，雁足绑着他的家书信笺。

殊不知他越是这般讳饰，就越显得决计。少年苦衷挂记头，不上眉梢，觉得旁人就无所察知了？

“公主殿下，是六皇子的家书1

柳十三的家书很繁复，每件事都是轻描淡写。无悲无喜，无忧无乐，无愁无苦，也无豪情，仿佛不是他切身经历，倒像个作壁上观的看客一样。

不管是为了那三个孩子，还是那位竟能使役屠刀的暮凉，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她都该走一趟天西暮凉城。

安红豆长长舒了一口气，揉着女儿的脑袋问道：“跟娘亲去暮凉城好不好？”

鸿雁东归，他寄了两封手札。一封去往风雪银城，一封去往中州帝王盟。

有人毫不粉饰直白地写着：“一朝分袂，两方相望，只当是三四日，哪又道五六秋。七夕节无情表，八支笔不能书，玄月情随心散，十缕情素求卿还。百相思，千相念，万种愁闷对卿烦。”

柳十三住在隔壁。

大燕帝国曾经爱好故乡山川，采菊东篱下的悠然六皇子在燕国灭国以后，为遁藏君泽玉乃至洛长风的追杀灭族，曾以一己之力率着燕氏皇裔的那些族人，老弱妇孺以及部分禁军玄甲，千里迢迢迁徙祖地，并安设下来，繁衍生息不问世事。直到乱世劫复兴。

浑身白衣的他不知从何时开端馋上了酒，各种酒，也常常醉的不省人事。或躺在花圃塘边，或睡在假山亭柱，又或者酣在屋顶，在窗沿，在树下，无处不眠幸亏常常醉生梦身后，南宫九都会把他抗回，然后丢在床榻上。至于姜汤热水醒酒洗漱宽衣之类的，想也别去想，南宫九做不来，也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