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萌动的乡恋(1)[第1页/共6页]

“女大不中留，女大不由娘。我们又不是说不要你谈爱情，主如果一个村的，昂首不见低头见，佳耦间拌一次嘴就闹得满村风言风语的，你说到时让我们的老脸往哪搁？”满香的父亲不断地将右手背敲打着左手心，一说身材朝金菊面前一倾，声音在愤怼中就无形地进步了八度，“更丢人显眼的是，小六子跟我是平辈，比满香高一辈。按事理，满香要跟他叫叔叔啊！这个要死的，跟一个叔叔谈情说爱起来了，你说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胡传龙听不下去，在满香的房间里像放不稳的鸡蛋，坐下又站起来，四周瞅瞅。蓦地，一双鞋样映入胡传龙的视线：那笔迹、那色彩、那画面……不恰是本身寄给满香的贺卡吗？

胡生根一使眼色，丘八婆仓猝筹办午餐，店主借一小酒杯油，西家借块豆腐，伯大将自家的一小块肉也进献了出来。村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都在物质上赐与经心全意的大力支撑，都为自家能帮上忙而沾沾自喜。

“难怪你不管是在河溪畈娘家，还是在胡凹湾婆家，人堆里都能拿事压势，男人也服你！”满香大撩起衣衿擦擦眼睛，站起来边唠叨边走进厨房，“看这事闹的，家里都烟熄火灭的，哪另有点居家过日子的模样？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满香伯“呼啦啦”吃完碗里的饭，将面前的饭碗一推，拍拍肚皮，打着酒嗝：“我酒足饭饱了，明天让你家破钞了！”

早晨，正遇满香家蒸糯米做糍粑，屋子里聚满了前来帮手的河溪畈村人。

饭后，满香父母将金菊送过了河，送过了山，再三再四地叮咛金菊要趁热打铁，这事不能拖，不然满香的心都飞野了，收不返来就费事了！

满香爸说：“娃是不能娇惯的，让满香在你们家住一段时候，既是让两个娃相处打仗一段时候，增加一些豪情，别的呢，我家里筹办春季烧个砖窑盖屋，就让传龙陪满香去山上砍砍柴。”回身面对满香，悄悄施加压力，“做伯的不会害你，胡凹湾柴方水便的，你真是粥锅跳进了肉锅。在以往，不晓得邻村的多少女人，就是被别人打断了腿，也还要抢着朝这村里跑。人，要满足，不要神经多怪！”

传家偏不见机地闯出去，一手拍着圆鼓鼓的肚子，一只手指头上顶着大坨糍粑，递给传龙：“吃吧，吃吧。”

满香大怯恨地瞅了一眼丈夫，眨巴眨巴眼睛，眼泪涮涮地流出来。满香伯见女人这个模样，在木椅上抬头八叉躺着，长叹短叹。

满香妈在厨房的大土炉前移开柴禾，蹲在柴灰里扒弄了一阵，扒出了一团黑糊糊、硬绑绑的东西，炸弹一样扔在地上“啪”地一声闷响，柴灰烟雾腾腾地四溅，在满香母亲四周满盈成一道灰蒙蒙的樊篱，她不断拍打着头发、衣服，不断“呸呸”地吐着吸入到嘴里的灰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