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网 - 历史军事 - 军婚 - 第4章 放逐的深渊(2)

第4章 放逐的深渊(2)[第1页/共4页]

大师都口干舌渴,喉咙干枯得几近冒烟,可面前只要无边无边的炽热黄沙闪现的萧瑟。

“甚么话,我长大后本来就是要当将军。”他将手背在身后,惦着脚尖,鼻子仰着天。

钰锁在金菊怀里扑腾着,她不肯意给传产业媳妇,她情愿给传龙当媳妇。

广袤、可骇、艰险、萧瑟是腾戈壁实在的面孔;白日炽烈、迟早奇寒、缺水、风暴是腾戈壁没法粉饰的赋性。

“这天早上,太阳升得老高了,玉蹲和尚赖在床上如何也不肯意起来,他想我都这么辛苦了,为化缘跑烂了无数双草鞋,偶尔偷懒一下又何妨?

太阳如熊熊烈火炽烤着,烤得红木上的柏油披收回一阵阵恶臭。烤化了的柏油顺着胡传龙的前胸后背流淌,黏得心口的肌肉发疼,他一抹脸上的汗水,脱下的衣服黏上了一块皮肉,撕破的衣服碎块黏在身上,才发觉衣服与肌肉早就紧紧黏在一起。

“绣花枕头是甚么呀?”钰锁明灭着乌溜溜的黑眸子。

“你真像个将军。”她说。

钰锁摇点头,委曲的泪压抑在葡萄仁似的黑珠子里。

童年便有的抵挡之情,现在更加激烈。他并非讨厌表哥姚定发,而确是心有所属。

指导员宋大鸣批示每两人一组、每组抬着一根两百多斤重、用柏油煮沸过的红木电线杆,脚踏着磨难与光辉共同燃烧的地盘,近百人的连队,在无边无边的戈壁里,构成了一个奋进的群体。

衣服是累坠,全部官兵干脆一丝不挂暴露在骄阳里劳作。近百人的连队,重新到脚,谁的身上也找不到指甲盖儿大小的无伤无油污的洁净之处,全成了“非洲人”。他们的肌肉一次次被滚烫的柏油滴落下来,撕去一块块片,新伤旧痕,鲜红的血不时漫过乌黑的躯体,大师抓起一把黄沙撒在伤口上止血,苦笑一下持续投入事情,好笑容来不及绽放,嘴唇的干裂处已天女散花般鲜血四溅……

金菊看着钰锁说这头小牛,长得真俏,跟她妈一个样,绣花枕头一个。

传龙说大山里的树木、小鸟、小虫全听他的话,他说丝茅上三月间抽出的那种白絮般的“毛针”一根根连接起来,在尽是污垢的裤腿上卷成一个饼,用脏黑的手拍拍,喂到钰锁嘴里;他刨开草丛中那种开小黄花的植物,摘掉根茎上两颗花生米般大小的疙瘩放进钰锁嘴里说:“这叫土参,也能吃的。”钰锁看着田埂上绿油油的矮叶间,冒出一颗颗鲜红标致的草莓,伸手要摘。传龙身子一歪,伸长脚将这些标致的果儿踏碎:“这是蛇庖不能吃的。”传龙还带钰锁在沙地里挖太长着几片韭菜叶叫“棉啄”的植物,揪下底部结着指甲壳般大小的红色疙瘩。回到村,从粪凼里拣起两片碎瓦,在裤腿上擦擦,然后从树上折一条开杈的小枝丫,坐在村头枫树底下的石头上,将小枝丫夹在裤裆里,用瓦片压碎棉啄,带着黏液的棉啄粘在瓦片上了,便大胆的举着瓦片,环绕着树杈一前一后拍打着,牵出来的白丝,连绵不断的布在树杈上,一层层,蜘蛛网般,越来越厚重。最后,传龙举着树杈,让小伙们一人一口,挨个儿将树杈上的白丝舔得干清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