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香囊[第1页/共5页]

“是甚么样的事情呢？”

李延忠瞥一眼弟弟，笑一笑持续说道：“如果卢虞两家的婚事成了，回京以后，请你帮我将这个还给虞家女人。”

李延慎思考了半晌，到底是大族粗暴风格，还是等闲地承诺了。

像头重脚轻地栽入一汪冷泉，李延慎俄然想起了荣显公主。

骑在顿时的李延慎，抬手折下一条细柳。枯瘦的枝条已经被风拂上一层青色，不日即将长出细嫩的叶芽。

他将跟着押送番邦供品的车队出发，同时护送着镜儿返回云京。

“三哥，你如何能说如许自欺欺人的话！”李延慎从床榻上追下来，扯住李延忠的袖子，跣足而立。“她见到这个香囊该多么悲伤，你莫非不爱惜她么？”

他问了第一个题目：“在沙城时，娘子车驾被胡匪劫走，可你固然惊惧，却并未失态，不是平常女子所为。这是为何呢？”

――被卑贱的伶伎回绝尚能保持风采的大族公子，她见过的并未几。

兄弟两个在城楼下道别。

冰雪溶解，春草渐生之时，李延慎终究归程期近了。

“既然如此，请娘子照实答复。”

“我也感觉无趣，不如和娘子一处消遣。”

李延忠背对着弟弟，语气淡然。“都说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可自古以来，你见过几个忠君爱国的将领，不是死在君王的猜忌之下的？帝王济河焚舟，权奸落井下石。我们李家，现在是步步行走在刀尖之上，实在经不起半点颠簸，又如何能因为我的一己私愿，而与卢氏树敌呢。”

镜儿的呼吸凝涩了一下，才低声说：“我杀过人。”

李延慎却自顾自地感喟：“这矗立入云的瑶关，既然连东风都能隔绝，为何却挡不住塞外胡骑，还要大梁的将士日日夜夜守在这苦寒之地呢？”

跟着她尾音的散去，两小我之间又归于寂然，空余转动的车轮碾压过黄土的声音。那曾经沉淀下来的默契烟消云散，只余下可悲的相互防备。

他掰开弟弟的手，头也不回地回身去了。

李延忠自袖中取出阿谁细细地用银线绣了祥云纹样的织锦香囊，从那略显青涩的针脚能看得出那女子实在不擅女红。

“那又为何要特地还给她呢……”他失落地垂着头。他没有想过，这很多的牵涉，竟是连兄长都逃不过的。“或者……”他又燃起一点但愿，摸索着问，“此举是有甚么别的深意么？”

再往云京行进，一起模糊还下过几场雪，可那寒意已经再也压不住大地出现澎湃的煦暖春潮。

“因为我经历过更加可骇的事情。”镜儿当即直白地答复。

李延慎不晓得如何应对。

李延忠看出弟弟眼中的不舍，缓声道：“我只能送到这里，你一起谨慎。代我给母亲尽孝。”

“卢李两家争一个虞氏女人，何必如许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呢？何况她要嫁的，大略是贵妃卢夫人的亲侄、卢平章的季子，卢家世代为臣，亲族满朝，这婚事门当户对，对她有甚么不好呢？”李延忠站起来回身拜别，“女子在闺中的绮念如同朝露，只待日光蒸腾便可消弭殆尽。她曾经的心机，或许在这已经畴昔了的很多日子中，早已无处寻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