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非事休[第1页/共5页]

为甚么呢，他想好了的，等他们得胜，他就好好贡献她，毫不让她受半分委曲。他晓得她是骄贵的公主，天道轮换，她必定接管不了，但是只要更加善待她，她心肠软，渐渐就会豁然的。可他料错了，她的脾气比他设想的要烈性，甘心一死，也不当亡国奴。早知如此，战事再推后几年多好，起码不让她残落在大好韶华。吞金而亡，多绝决的做法，连救都救不及。他想起这个来，心就像被人狠狠拽住了，这么夸姣的人，牵引他全数的渴慕和神驰，说没就没了……

达春送大兴一线的战报来，他就着火光看，伤亡五千人，折损战马八百，战果尚算不错。

太妃嗫嚅了下，无话可说。

连他都难以接受，阿玛的反应，他不敢设想。定了半天的神，才勉强让本身安静下来。她信上说不与阿玛合葬，太伤人，还是不要让阿玛晓得为好。

他便去推那棺盖，但是一点儿力量都使不出来，他推不动。

崔贵祥是老太太钦点陪侍的，上年攻怀来，大雪封山，斩断了他和关戎雄师的联络，是他跪在冰面上匍匐，来回送信。作为一个汉人寺人，他尽了本分，现在对他有恩的长公主薨逝了，他便要化做牛马，背他归去治丧。

惊、变难以预感，一个已经不在了，另一个千万不能出事。他紧紧盯住他，怕他会失控，会做出甚么自残的事来，但是没有。他那么安静，除了惨白如纸的面孔，看不出有甚么非常。

这大抵就是作为战将的大志吧，回绝退而求其次，他有他的抱负。

信使被他晃得脚不着地，带着哭腔说：“大爷节哀，错不了的，哈统领亲身出来瞧了，传闻殿下是吞了金印……”挣扎着把信呈上去，“您瞧瞧吧，是长公主留下的。”

信使道是，“回大爷的话，主子受哈统领指派，来给王爷报信儿。主子路上花了三日，三日前午正三刻，长公主殿下于长公主府内院，薨了。”

没有人敢去扶他，这时候想把他和长公主分开，他必然会杀人的。灵堂里回荡起他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再硬的心肠都要被硬化了。世人低下头，随他一起抽泣。内里的天暗下来了，一声闷雷滚过，大雨滂湃而下。

胸前染透了血，略微规复一点知觉便挣扎起家，跌跌撞撞往外走。他们劝止他，他有力地摆手，“我不是个好统帅……”解下虎符和帅印交给澜舟，神思昏聩间跑出了大帐。站在郊野上四顾，分不清方向，又急着要归去，困兽一样游走，焦灼地哀嚎。

他不再理睬她，到了梓宫前，华贵的金丝楠木做成的寿材，上面雕满了层叠的莲花和数也数不清的神仙。没等他返来，他们已经把她大殓了。他抚抚那厚重的盖板，转头瞥见披麻带孝的铜环，哑声问她：“婉婉真的在内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