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吊死鬼[第1页/共4页]

“往哪跪？我在这呢！这会儿认干老儿也没用了！”

那“吊死鬼”伏在地上一动不动。韩大胆儿觉得，是本身情急之下一拳真把他打死了，赶快上前检察。只见刚才那张惨白的鬼脸，竟然面孔陷落，暴露很多纸皮竹坯，倒是一个纸糊的人头。他一把抓起纸糊的头套，见地上趴着此人，身形肥胖，脑袋极小，竟然是在南市混迹的窃匪小贼外号“小脑袋”！

“起来！跟我走！”

小脑袋哭爹喊娘地叫苦：

谁知这时那女人却用又细又尖的声音答道：

说着浑身颤抖，一手摁住耳后，一手抓住前额，肩膀不动猛地将头向后窜改。这行动匪夷所思，全然不似活人。只见她双肩未动分毫，脑袋却已经朝后，正面对着韩大胆儿。

“你这么想看我长得嘛样，就让你看看吧！”

韩大胆儿一把揪起小脑袋道：

这如果放别人，半夜见到这景象，早就一溜烟的跑了，毫不敢上前扣问，可韩大胆儿向来不信鬼神，明天又喝了很多酒，便赛那水浒传中，景阳冈打虎的武二郎，胆气冲天毫无惧色。

惨白的一张大脸上全无五官，只要一张嘴，伸出二尺长血红的舌头，清楚就是个无脸的吊死鬼！说时迟那是快，只听“砰”的一声！

“哎呦妈妈哎！我要晓得是您了，再给我俩胆儿我也不敢呐！可冤死我了，哪有性命啊，我统共吓晕仨人，都是老色鬼惦着占便宜，一共就得了四块钱十来个大子儿，真没出性命……”

这家伙脑袋小，套上纸人头也和凡人普通大小，俄然拧转纸人头，也非常便利。就这么着，他连着吓晕好几位，可实在也没得着多少财帛。至于吓死了人，勾人灵魂甚么的，满是老百姓口耳相传的谎言罢了。

“白日海河上不出了几具浮尸么，我……我夜个儿黑晌儿瞥见，往河里抛尸的人了！”

韩大胆儿也不睬他，片腿上车就要往前骑，却听小脑袋道：

这么一来韩大胆儿反而猎奇心大起，大声道：

“你是哪家大女人小媳妇？大半夜如何在这嚎丧？”

这时那女人俄然道：

这时小脑袋俄然道：

“就昨儿半夜，我瞥见有个大个儿，把几具尸首，往南运河里扔……”

“就昨儿半夜半夜前后，老城里鼓楼刚打完更鼓，天太黑看不清那人长嘛样，就是身量广大，个头儿很高，跟您了比起码高出三头！”

“我甚么都不怕！你转过身来！”

小脑袋紧着央给道：

韩大胆儿走到那长发女人身后，见那女人双肩耸动，哭得悲悲切切。她声音尖厉非常，如同拿腔作势的男旦似的。

没多久小脑袋在梨园偷东西，让班主逮个正着，典身钱也不要了，直接把这小子赶出了梨园。一来二去小脑袋就成了三不管的狗烂儿，别人精手快，专干小偷小摸的活动，但他这个小脑袋长得不好，实在太显眼，只如果他一露面，人家就都防着他，底子没法近前动手，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