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一 野蔬充膳甘长藿（二）[第1页/共3页]

“阿弥陀佛，因祸得福，因祸得福啊！”黄李氏完整松了口气，拉着女儿的手道：“我还怨你爹放纵你，害你十七八了都嫁不出去。不成想，竟然以此得了官身！”

黄李氏适应了厨房里的暗淡光芒，方才看清楚是张文泉的老婆，上前打了个号召。再看这位张奶奶，一样是语带哭腔，眼肿如桃，必定是方才哭过。黄李氏本身心中也是一片悲惨，如果跟她提及来，不免又要哭成一团，便各自做事，沉默不语。

“呀，这么快就有了一个？”黄蜜斯喜出望外，“我家真是要时来运转了。”

“你那点粮本身都不敷吃，如何还能带返来？”黄李氏疑道。

“我前次不是给了你月钱么？怎地不买？”黄德素抬高声音，却有些责备的意义。

黄李氏也忍俊不由，悄悄打了女儿的手：“不准胡说。真是双喜临门，你爹本日也返来了，还带了个弟子，说是明日送考乙等文凭。”

“娘！娘！我考取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旋风普通冲进了厨房，见有外人，略一收敛，行了一礼，却仍然忍不住喜气道：“娘！我考取了！从九品的东宫女官，文选司处置，娘！今后我就有俸禄了！每月五钱银子！”

“我看米价还要跌，就先忍两天吧。”黄李氏道：“就这两日，已经能多买一斤米了。”

厨房里已经有人在用灶台了，见了黄李氏，低声道：“本来是黄家奶奶，我这就好了。”

黄蜜斯言之凿凿道：“东宫外贴了有考选文告，只说了两条：报考之人必须有甲等文凭；必须四十岁以下身材安康者。”她停了停，又道：“对了，另有一条固然没人提及，我却感觉恐怕也有毛病。”

黄李氏等张氏走远了，方才道：“等你发了俸禄，先取两钱来，家里总得摆个席面，邻里都是要沾沾喜庆的。”

“别……”黄李氏拉住丈夫，轻声道：“前次借了一碗，到现在还没还上呢。”

“从九品……”黄李氏喃喃道：“不由婚嫁？”

有明一代，小脚民风较之两宋倒是流行很多，但官宦之家的女人也不过只要三分之一会缠足。如果要给家里干活的女子，更是不成能缠足。

黄蜜斯只当听不懂，埋头干活也不接话。RS

“缠足。”黄蜜斯踢了踢脚，朝母亲笑道：“与我同场有一名朱蜜斯，是德藩的乡君呢。人俊字美文采好，可偏就没有‘立取’，只得了个‘待传’。我虽是犯官以后，倒是立取，当场就补了文选司处置。当时我也奇特，厥后拜见那姑姑，那姑姑道：‘还是要谢你爹娘没给你缠足’。我这才明白过来，如果裹了足，只能坐在公事房里，想来调用起来也不便利。”

“老爷何必这么说，”黄李氏忍不住哭道，“妻贤夫祸少，现在落得这景况，也是妾身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