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李四姑娘[第2页/共4页]

李妧垂下眼眸，总还能再想想体例的。

她微微晃着身子，手里攥着笔。

她记得他的手。

杨幺儿闻言转头，瞧见了刘嬷嬷怀中的匣子。

玄色作底，上绣五爪金龙。

老太爷都还跪着呢。

……

没一会儿工夫，门房又回回身来，将刘嬷嬷几人迎了出来。

帷帘内，萧弋又轻咳两声，方才道：“起家。”

澄彻的眸光望着窗外枯黄飘落的枝叶，得意其乐。

刘嬷嬷点头应是。

刘嬷嬷在中间却看得眼皮一跳。

他倚在榻上，不说话了。

李家行四的女人，在京中负有盛名，却要嫁一个被夺了功名的，家道式微的男人。岂不荒唐？

李妧不知为何，心下感觉不对。新帝仿佛并不像祖父和父兄们描述的那样，幼年体弱、脾气诡异无能。他坐在帷帘后，能观得他们的模样、神采。而他们却无从见到他的模样。

形不成毛病。

她呆呆地伸手拿了畴昔，说着：“嬷嬷。”然后翻开了匣子。

李老太爷顿住了。

若穿袄裙，怕便是灾害了。

那妇人作朴实打扮，紧跟在她身后的少女却作了经心的打扮。她梳着飞天髻，结三鬟于顶，其间用莲纹嵌松石的金钏牢固。其发髻形松而不散，很有几分古壁画上，飞天神女的仙逸味道。

李老太爷神采一僵，全然没想到萧弋会主动开口问起，还一提就提到了柳家。他只能点了点头，道：“恰是。”

李老太爷听得心都揪紧了。

刘嬷嬷快步行至书房，门一开，便见杨幺儿坐在那把高高的椅子上，脚尖点地，上半部兼顾子倚靠着桌案，像是要倾倒上去。

李妧心头想了再多也没用了。

李家深谙含蓄掩瞒之道，现在他又正遭人下毒。

何意？

她戴着经心打制过款式的帷帽，帽纱短至颈间，模糊可暴露一点白净的下巴，其面貌在帽纱后若隐若现……

小天子生性敏感, 因长年得病而阴沉寡言，他藏戾气于心, 但到底幼年, 手中无权。

李老太爷心头一震，面上倒是不显，他抿了抿唇，正色道：“恰是如此，李家重诺重情，又怎能翻脸悔怨？那起子小人才会做的事。李家是断不会做的。若那柳家人当真落脚城南林家，我李家必定将人迎回，举婚事、攀亲缘。”

赵氏眉头微动，也发觉出来了。这是威慑之意？

这话当然是不能说的。

李家四女人行进到跟前，挨在李老太爷身后，跟从大夫人赵氏一并跪地见礼。

小天子曲解了他的意义？觉得他们李家至心要与柳家攀亲？

如此想着，李老太爷才觉公道。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近，一名中年妇人领着一个妙龄少女，进到了室内。

“我乃女人身边服侍的刘嬷嬷，烦请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