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 和离书[第1页/共3页]

他想也不想便揽下英廉府之事，坦白说皆是因冯霁雯之故——他晓得报恩的事理，可也讲究体例体例，而此番若将冯霁雯换作第二人，他待英廉府绝做不到如此境地。

冯霁雯面上神采一滞。

“爷也是小我物，既是立下了，便不该毁约的。”她将和离书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复又从袖中取出了一物来，倒是和珅在香山别苑的书楼中赠送她的信物，那支白玉簪——

“甚么买卖？”

冯霁雯极力压抑着内心的苦涩之意，拿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按理来讲，是该如此。”

冯霁雯听罢倒是沉默了一会儿。

她默了好一会儿，刚才重新将思路调剂好，道：“两相和离本就是当初立下的商定，既是迟早都要实施之事，便……贵早不贵晚吧。”

冯霁雯眼神一动，问他：“我要以何物作为互换？”

和珅倒是点头。

他笑甚么？

只是她等了好久，都没比及和珅开口答复。

冯霁雯胸口重重一顿。

“这段光阴在云南，我最常梦到的便是回到家中与夫人坐着说说话。”和珅垂眸望动手中温热的梅子青茶盏，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助夫人替太岳父洗脱冤名——”

“我不在京中的这些日子，叫夫人受委曲了。”和珅也转头看着冯霁雯，脸上的笑意垂垂淡了去，略有些正色道：“太岳父之事我眼下虽无万全的掌控，但稍以光阴，必能有所查获。”

冯霁雯转头看向他，眼底缓缓流淌起了一丝别样的神情。

颠来倒去的，他还是要帮英廉府。

如此景况之下，她非常感激打动。

她想，本日和珅进宫复命，乾隆必定是摸索了他对待此事的态度的。

“和离书。”他昂首看向冯霁雯的眼睛，问道：“夫人这是要同我和离？”

说着，从方才那卷书中取出了末页书皮里夹着的一张对半而折的纸张，递向了和珅。

和珅发笑了一声。

或也可说并非完整如此。

他左思右想，方才想到那晚他欲向她坦白情意，话说到一半之时却被皇上俄然召入宫中——因那晚皇上便将云南之事交与了他来办，故而他才临时按下了坦白的动机。

“夫人怎不问我为何要做这等买卖？”

她竟不敢问。

“因为我悔怨了。”他紧紧地看着冯霁雯，道：“我悔怨曾与夫人立下了和离之约。”

他如何也未想过，回到京中以后等着他的会是一纸和离书。

终究，是和珅先开了口。

和珅听得一怔。

和珅脸上笑意微微一凝。

他初回京中，对此事所知不过只是大抵，是以与冯霁雯说道：“夫人先将此事颠末与我细说一遍，尽量不要有遗漏之处。”

这算甚么买卖？

这当真是一头棒喝。

而他这般聪明，不该不晓得趋利避害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