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话 药市[第2页/共3页]

“贵甚么贵？”

曹徒弟点头一笑，慢吞吞踱到她身边：“有几户药商药农，与松年堂做了好些年买卖了，平常生药，每隔十天便往铺子上送一趟，不必咱自个儿去搬，委实挺便当。但我好歹也是个抓药徒弟，如何着隔三差五的，也该上那药市里去逛逛不是？嗐，你莫瞧着那处所鱼龙稠浊，只要你不怕费脚程，细心转悠两圈，能淘澄出很多好东西呐！那些个市道上少见的贵重药材，倘若给咱碰上一两样，就赚啦！”

正揣摩，便见得一个高高大大的中年男人从堂屋里出来了，冲着曹徒弟便是一抱拳，笑哈哈声如洪钟道：“甚么风把您吹了来，有日子没见啦！”

清南县的所谓“药市”，实在城北的一条烦复巷弄，里头没有商店，而满是民宅，住的多是些以贩药为生的人家，很多从外埠来的药估客，也惯来在这里摆摊，久而久之，便更加熙熙攘攘，逐步成了气候。

男人摆手自谦，快步去灶房里提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大茶壶，敏捷地斟了两碗水递过来，捎带着便往叶连翘面上一打量。

这话被曹徒弟听个正着，立即蹬蹬蹬地赶上前来，冲着那药贩就是一同呵叱：“没长眼啊，在小女人面前胡咧咧？回家让你娘给你生弟弟去！”

又转头冲着姜掌柜嚷：“喂，姜猴子，这铺子里你管事，倒是说句话！”

男人扭头挑眉一笑：“咱清南县不靠着海，想必小女人还真没见过这个，我这些年能购置出一头家，端赖它啦！”

……

“您一大早的去药市？”

上午辰时许，巷子里行人还未几，摊档倒是已支了起来，外埠的估客药农们就在地上摊一块布，将自家的药材摊在上面任人遴选，巷头到巷尾，满盈着浓厚的药香。

在药市里卖海产，要不要这么不走平常路啊？

“扯你娘的臊！”

男人一怔，将叶连翘又好生瞧了瞧，乐道：“松年堂请坐堂的事，我倒真有所耳闻，可没成想，竟是个小女娃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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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自顾自地拉家常，叶连翘立在一旁，不免有些百无聊赖，干脆走到簸箕前，拈出一块白白的物事，回身道：“大叔，这个是甚么？”

曹徒弟翻翻眼皮，朝那药估客瞥一眼：“十有八九他卖的是假货！仙蟾这玩意儿，与平常壁虎样貌不同不大，甚么色彩都有，背上的花斑也是多种多样，要想乱来人，是最轻易的！你也不看看，就他那模样，像是端庄做买卖的？逛逛走，你别每个摊子都往前凑，咱找个处所歇脚去！”

院儿里泛着一股海水的咸腥味，直往人鼻子里钻，四下里支起十数个大簸箕，摆得墙头院角到处都是，因为猎奇，叶连翘凑上前去看了看，就见簸箕里满是一块块白生生的物事，乍眼一瞧有点像骨头，却又不如骨头那般坚固，仿佛用手悄悄一掰就能裂开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