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柳舞寒碧（十二）[第1页/共2页]

十一嘲笑，“肯留才是怪事！”

她现在很想挖了他这双黑黢黢仿佛能看破民气的眼睛……

但韩天遥答道：“会欢迎的。”

仍然是安静无波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悲喜伤怒。但他手中短剑已然出鞘，烛光下锋芒皆露，冷森森地直砭肌肤。

韩天遥心下也明白，说道：“我已请闻彦备下礼品，隔两日便亲去佟家向宋昀称谢，并为前次之事道歉。”

韩天遥道：“将你送返来后便告别而去，并不肯多留。”

“山匪？”十一倚着软枕，漫不经心肠喝茶，“这倒也能够。宁罗山距越山颇近，听闻有一些是当年从江北流窜畴昔的盗匪。而江北……”

小珑儿不觉退开两步，心下有几分不解，明显公子还是本来的公子，连神采都似未见太大窜改，如何俄然间便让人毛发耸然，陡地浑身寒凉起来？

因而，狸花猫这是吃撑了吃到吐，就像仆人喝酒饮到醉？

她向外看了看，“宋昀呢？”

韩天遥目注短剑上流转的凛冽光色，却转过话头，缓缓道：“提刑司所派官员已经得出开端结论，夜袭花浓别院的，是宁罗山的山匪。”

于天赐各种禁止，并不肯宋昀趟这浑水；想来宋昀母舅也该是个谨慎人。韩家获咎的人敢一举夷灭花浓别院，他们又怎敢承认是宋昀救了韩天遥？

十一便觉他看她的眼神，应当和看花花的眼睛普通无二。

韩天遥接口道：“先父当年曾随柳相北击魏人，并将部分凭借魏人的盗匪击溃。这些盗匪里有少部分的确在混乱中随灾黎一起逃到江南，不解除有人在宁罗山落脚。”

“铁板钉钉！”韩天遥笑意寒冽，“当年柳相不明不白被害，先父不顾祖父再三劝止，执意上书弹劾施铭远，毕竟被贬恩州，气怒生疾；厥后虽被赦，却已不及返京调节。可惜他兵马半生，竟落得客死他乡！祖父是以再三严命，令我不得从政，只在山野间安适度日。现在，韩产业真沦落至此，连那些听得韩家之名便丧胆而逃的山匪都敢奔来报这二十年前的宿恨？”

想来才睡了不过半日罢了，韩天遥的眼睛怎会这么快就不肿不疼了？

十一问：“花花如何了？”

“……”

十一接太小珑儿递来的茶，眼底显而易见的不屑，“恐怕宋昀并不欢迎你的伸谢。”

韩天遥一双黑眼睛还是凝注在十一身上。

十一却毫不在乎，乃至顺了韩天遥的话往下说道：“如果能保他们繁华繁华，又能保他们不会为人所害，他们当然会欢迎。”

她的笑声有些虚恍，叫人一时辩白不出，她的话语到底是出自至心，还是随口讽刺。

宋昀救过韩天遥和十一，却连面见十一都被闻小雅热诚。他虽寄人篱下，算不得出身大富，待人处世暖和有礼，却自有一种竹节般高慢出尘的名流气度，天然不肯再给人讽刺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