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旧梦轮回（三）[第2页/共3页]

被触碰到的琴弦便回旋起低低的嗡声，轻柔如谁在耳边和顺絮语。

哪怕他才识再好，技艺再好，都是她眼底的薄德之人。

有纤细的“嗡”的琴音，超出清冷的霜气低低传来。

宋与泓看着墓碑上的名字，难过道，“那曲子是朝颜的师父所创，厥后又为宁献太子所改。我不晓得朝颜是甚么时候学的，但宁献太子落葬那晚，朝颜弹的必然就是《醉生梦死》。就如本日普通，她仍然做着琴瑟调和、一世和乐的好梦。”

他一边说着，一边却似禁止不住，目光在四周逡巡着，细心地打量着，忽大声叫道：“朝颜，你给我出来！死丫头，给我滚出来！一去两年无声无息，你倒对得起我！别等我找到你……找到你我非打掉你的大门牙不成！你……你这没知己的死丫头！阙”

他终究忍不住，大声唤道：“十一！十一！”

她的手重搭于弦上，并未曾弹奏；但方才韩天遥所听到的那声琴音清微淡远，与众分歧，只能来自她的指尖。

十一说过，宋与询曾因谏阻宋与泓和十一的婚事，而被宋与泓推下水，并由此抱病。

冷酷冷情的十一，不该有这般脆弱如琉璃般的时候。

韩天遥沉默半晌，回身走了出去。

韩天遥黑眸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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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的一声，却像有甚么东西无声地叩在韩天遥心头。

若韩天遥能见到两年前的朝颜，应当也会万分激赏吧？

她膝上的琴为桐木所斫，黑漆朱髹，观其形制，正与传说中的泰初遗音琴符合。

素手冰冷，仿若沁了霜雪的寒意，却还非常柔嫩。

宋与泓跌坐在墓前，抚着墓碑低低叹道：“与询哥哥，若本日换了你，你又当如何？论起为人处世，你强我百倍，或许另有体例化解他们心结。我甘愿当日早逝的是我，而不是你。那么，他们约莫也走不到这一步吧？”

她是他的十一，他必须将她找返来。

可这绝色.女子却长着和十一一模一样的眼睛，虽不如以往灿烂，却还是浅淡，清澈，有着星子般深杳的碎芒。

但她畴前不肯去找，现在刚从太子陵返来，更不成能去找。

山影送斜辉，波光迎素月。月影入湖，随波泛动明灭，夹在远近画舫的灯光里，连秋夜都是如此的明丽潋滟。这里那边，不时传出歌乐模糊。

他立于陵墓前，好久，才问向守陵官：“现在你还能听到那琴音吗？”

他的声音懊丧伤感，不堪苦楚，全无中午与韩天遥指导江山时的威武霸气。

边疆垂危，岁贡沉重，都打断不了这山外青山楼外楼的歌舞彻夜达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