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自戮自省[第1页/共4页]

“朕，再问最后一个题目，”明重谋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一点一点挤出来，“你用的是甚么手腕？”

谢临一怔，犹疑道：“但是先帝曾言，免臣跪礼，臣……”

谢临看着他，面色安静而淡然，“是。”

为何他仍然还能如此安静？为何他一点惭愧也没有。

他谛视了明重谋一会，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要一瞬，或许颠末天荒地老，一眼万年，方才突破沉寂，迟缓，而掷地有声地说：“臣……不想跪。”

那玩意看起来金灿灿的，像是虎的形状，却被人从中间割开，只要一半。

我朝重臣，又有甚么得了，任侯铁铮这般劳苦功高的将军，也只是他手中的棋子，满朝文武，哪一个不被他提留着团团转？

“谢临，你奉告朕，侯将军的事，是不是你在逼迫他？”

赖昌没听清楚，不由问道：“甚么？”

谢临垂下视线，躬下身，仍然恭敬道：“臣辞职。”说罢，退了几步，看了明重谋一眼，暗自轻叹了口气，方才回身，扒开门分开。

想着想着，明重谋只觉心内更加不忿，他拍案而起，重重的一声，使桌上的笔墨纸砚禁不住跳了一跳。“谢临，”明重谋嘶声道，“你奉告朕，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要把这个虎符，交给朕了。”

古来弄权之人，看来都深不成测啊。

“定罪？”明重谋怒极反笑，“朕也敢治你的罪？朕不敢治你的罪呀，朕的丞相大人，”他不由自嘲地大声笑了出来，双手拄着御案，凑到谢临面前，“谁敢治你的罪？你这条毒蛇，不得咬死谁？”

窗外俄然“哗”地一声，大雨从天而降，打在窗纸上，收回“噼里啪啦”的声音。

饶是谢临来之前本以做好被天子嫉恨的心机筹办，听了此话，也不由神采刷白。“陛下……”

明重谋死死盯着谢临安静的脸，不成置信。

好久，明重谋方才向门口睇了一眼，一甩袖，将桌上的奏折全数拂在地上。

明重谋缓缓站起家，仗着身高上风，居高临下地看着谢临的脸，“谢临，你既自认有罪，那便给朕跪下请罪，朕也便也临时既往不咎，赐你二十鞭赎罪，此事便临时揭过。”

十年前，谢临第一次见到明重谋的时候，他才到本身腰间，模糊记得，当时的明重谋，另有着一张嫩嫩的白白的小脸，长睫毛大眼睛，野得很，却透着一股夺目劲儿，当时的王妃，即厥后的皇后，现在的太后，见到谢临的时候，还申明重谋长着一张嫩白标致的脸，也不知有没有女人肯嫁给他。

“臣以万民相威胁，”谢临缓缓道，“先帝赐臣采纳陛下圣旨的权力，臣对侯铁铮说，他一日不卸下兵权，臣则一日不批准开粮仓济民、开渠治水的圣命。臣深知侯将军，视万民幸运为本身幸运，决不会置万民于不顾。”他缓缓弯下腰来，“臣有罪，请陛下治臣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