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夜雨[第1页/共2页]

对方明显没想到他如此坦诚淡定，一时怔了。

程千仞的衣袍被飘飞的雨丝打湿，贰心中惊涛骇浪，看向劈面的目光却警戒而沉寂。

客人笑了笑，笑意让人不舒畅。周正的脸孔，也掩不住他眉宇间骄躁之气。

是剑尖与刀身相击。

这两人应当是修行者。但是境地有多高，他看不出。

年青公子扬声问道：“中间何人？”

一枚十两银锭放在宣纸上。

顾雪绛仍然瘫在椅子上，懒得像是没骨头：“不画。”

那人终究将肝火压下，面上安静了些，目光更冷：“你还是跟之前一样，惹人讨厌。”

四人完整透露在雨幕当中。

顾公子道：“不画，要收摊了。”

瞬息间一道没法言说的威压兜头罩下，油纸伞下的空间仿若与外界分裂，风雨难侵。

州府衙门里养了一群吃白饭的，学院院判部下的保护队可不是。这座城里朱紫官署如云，却只要南渊学院最大。院规偶然超出于天祈律法之上，汗青上有弟子犯法，也是院判先提审。

是一柄长刀钉入桌面。

“感谢。可惜我没有重视过你之前甚么样。”

公然，对方下一句话歹意昭然若揭：“是画不了吧。毕竟你现在武脉尽废，成了个废人。五感也差……”他微微前倾，“天气这么暗，你看的清我的脸吗？”

头顶的油纸伞，收回吱呀声响，半晌后轰然崩裂。伞柄碎裂成截，落了一地。

入南央城以来，程千仞第一次碰到这类程度的危急。

那人端起碗喝一口。立即哈腰吐出来：“呸！咳咳咳……”

只见他从袖里摸出一沓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堆废纸一样，他将银票堆在他们面前。

真元的节制尽在毫厘之间。

“铮――”

长剑瞬息即至。顾雪绛不避不让。

顾雪绛直直看着劈面的客人，程千仞直直看着桌上的银锭。

短短一瞬，程千仞想了很多。

夜雨潇潇，街上无人，店铺闭门落锁。不知谁家楼上有人探出头看了一眼，又缓慢关上窗户。

顾公子俄然笑起来：“现在倒是光荣，若能看清你的脸，脏了眼睛，必然更痛苦。”

冰冷的声音穿通风雨：“鄙人徐冉，有何贵干？”

来客是位年青公子，身穿月红色丝袍，不知是甚么料子，像是笼着淡淡的光辉。

这两人多大的过节？

他居高临下看着对方，神采倏忽冷酷起来：“我吃过的苦，远不止这一碗粗茶。”

“武脉被废不算可骇，被家属养废了才要命。如果你不能杀死我，劝你还是不要惹我。”

对方甚么来头？敢在南央城里打杀学院弟子吗？

他汗如雨下，分毫转动不得。

程千仞只觉寒意劈面而来，飞速涌入四肢百骸，千斤重力压在肩上，面前暗淡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