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第1页/共7页]

紫禁城的傍晚夙来极美。落日西下，余晖为诸多殿阁染上了一层金色，站在那些高高的殿堂抑或台阶底下，人如果昂首瞻仰，常常能生出一种顶礼膜拜的崇拜感。特别是头一次走入宫城，看着那些穿朱服蟒的高官大珰在面前走过，更是能激建议人的野心来。

“便要看看朝中另有几个君子君子肯留下！”刘健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不屑地扬了扬眉，“道分歧不相为谋，莫非还要老夫等人屈尊去奉迎那几个阉奴？”

来的是司礼监写字孙彬，和李东阳算是老了解了。现在看这位萧敬的干孙子又出来做事，等人出去行过礼后，李东阳不由眉头一挑，随即便直截了本地问道：“孙公公此来但是有甚么圣意要传达？”

李东阳内心百味杂陈，按了按掌心，见老婆满脸担忧，他便出言安抚道：“此子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行事向来让人捉摸不透。不过，现在他挟皇上隆恩，我这个首辅虽已经无从制他，他却也不至于登门找我的费事。”

“孙公公留步。”见孙彬说完就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要走，李东阳俄然开口叫住了他，旋即淡淡地说道，“现在司礼监是何模样，还请孙公公赐告一声。”…。

“那些弟子都让我赶走了，我临到走了，别给他们肇事！”刘健硬梆梆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即便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东阳道，“现在该称西涯你一声元辅了。元辅既是本日六十寿辰，何必来见我们这两个被扫地出门的人，而抛下合座高朋，不怕给本身招肇事端？”

之所以是如许诡异的格式，实在是因为之前唐寅巧舌如簧，王守仁又受徐勋影响不小，对除奸不如用良如许的说法有些认同，再加上章懋对湛若水有师生之分，南都四君子又是名声在外，一时就构成了三人挑头推林瀚张敷华入朝的阵容。而王守仁是礼部侍郎王华的儿子，又多次在闲园讲学，名誉已经很不小，湛若水徐祯卿都是文名在外，斯须便集合了很多人。现在廷推名单下来，竟也有他们很多功绩。即便如此，眼看刘健谢迁黯然致仕，宫中几位挑头除奸的大珰受杖发落南京，三人仍不免有些嗟叹。

遵循大明轨制，内阁大学士或吏部尚书，可由天子特旨或廷推，但是其他尚书乃至于部院大员，却都得由廷推任用。以是，焦芳入阁虽看似并没有任何题目，可须知除却天子即位之际要将春宫旧臣放入内阁，这一遭是特旨，其他时候入阁的阁臣却常常都得过公议这一关。当刘健谢迁致仕的动静在朝野传开之际，焦芳却俄然入阁，上高低下一时为之哗然。而哗然以后，此前唐寅在翰林庶吉人当中挑起的那一场风波顿时被人正视了起来。

相较于这时候李阁老胡同的车水马龙，宣武门外迎宾亭中，给刘健谢迁送行的人并不算多，起码和两人十几年在阁多次主考会试，理应弟子满天下的名声并不相称。李东阳下车四下里一看正惊奇，成果就发明竟是刘健落寞闲坐一旁，一时忍不住眼睛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