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凶符纸人[第1页/共3页]
桌上有一叠红红的钞票,是那包工头转交到陈婆手上的2000块。我内心忿忿,性命真不值钱,陈哥正值芳华幼年,竟然只值2000块。这个包工头也太黑心了。
这是后话。
我晓得她是要去给孙子收尸,她说她不能让她的孙子大过年的还躺在殡仪馆的冷冻柜里。
我极尽安抚:“婆婆,人死不能复活,就算陈哥在的话,也不想看到你这么为他悲伤的。你本身要保重身材啊。”
手起脖子断,血飞溅出来,那公鸡扑着翅膀乱挣扎啊,越挣扎血流越快,最后都堆积了一小碗。
但是看陈婆那么悲伤,我现在说甚么她估计都听不出来。我很焦急,但是又不知该如何劝说。
我心惊胆颤的站在她身边,脑筋里风暴的确是上了天。
她来到神龛前,拈了一柱香,向着东方拜了拜,又向中堂拜了拜,将香插在白米碗里,然后出门,一会儿拎来一只公鸡。
“陈老太,你这是不法啊。刚要不是劳资拦住它,你这是要去祸害人百口。”芦花声音粗嘎的叫着,显得很愤恚。
我乖乖的点头,走出陈婆的家门。
年三十那天夜里,我带了两大碗的饺子送去给陈婆和芦花,陈婆根基没甚么胃口,只便宜了芦花,吃了两大碗,还看不出肚子撑。也不晓得饺子被它吃到那里去了。
说到这,她一脸沧然的重重的坐下,昂首轻抚了斑白的鬓角,喃喃道:“我还管甚么天道昭彰天理不容,都得死,他们都得死。”
第二天,听我妈说,陈婆的孙子是死在杭州,在工地上搬砖,被高空落物给砸中,当场灭亡。阿谁包工头一看死了人,托人包了2000块红包转交陈婆,将她孙子的尸身扔在病院,连夜就出了省。
哭了好一会儿,陈婆才止住哭,摸了摸我的头,说:“桥娃,你归去吧,婆婆有些累,想睡会儿。”
“去。”陈婆一声喝,只见那纸人从碗里一跃而起,直接飞出了屋外,不知所踪。
那可都是活生生的性命啊。
像我小时候哭的时候我外婆安抚我的模样。
正在我一愁莫展的时候,芦花飞了出去,嘴里叨着样东西,它扑啦啦的出去停在桌子上,低头吐出嘴里的物什,我一看,竟然是方才陈婆放出来的血纸人。
我没看到骨灰盒,陈婆说,她已经措置过了。
陈婆冷哼了一声:“他清闲不了多久。”
“一族的灿烂又如何?到头来,换来的倒是断子绝孙,家属成员个个不得好死,我还要这甚么光荣,我还怕甚么天谴!”
纸人一破,一股轻烟冒出,那本已圆润的很立体的纸人立马干瘪了,又变成了本来陈婆剪的黄纸,破褴褛烂的躺在桌角。
我和芦花筹议着该如何措置这事,没想到,陈婆当天夜里,就单独去了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