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新婚[第1页/共4页]
傅煜仿佛不肯在此多待,闷声不吭地站了半晌,听内里动静远去,便也走了。
傅煜那种人,顶着这婚事对付来宾、繁忙半日,能过来揭盖头,恐怕是花极大的耐烦了。且婚事是为各取所需,非关情义,莫非还要他和顺相待,举案齐眉么?
遂强忍着打起精力,脚步轻挪,端方慎重,规端方矩地拜了堂,在世人簇拥下赶往洞房。
现在遇见这景象,攸桐更不好问,一瞥以后,便仍垂眸端坐。
攸桐舒畅地感喟一声,闭了眼靠在浴桶上,任由烟波帮她玩弄头发。
结婚之前,魏思道经常避着她,半点没流露议婚的内幕。
好轻易熬到夜深,红烛垂垂化成蜡泪堆叠,内里夜风里总算传来点脚步声。
他一分开,方才那种模糊的冷沉氛围随之溶解。
那捧着合卺酒,被唤为“周姑”的仆妇不觉得怪,朝攸桐笑了笑,道:“将军向来事件繁忙,别瞧本日大喜,虎帐里的事却还担搁不得。他才赶返来,怕是要亲身去巡查一趟才放心。少夫人不必等了,叫她们备水,服侍沐浴吧?”
傅老夫人带着几位女来宾谈笑而来,待撒帐之礼毕,才不慌不忙地分开。
攸桐倒是没露惊奇,嫩葱般纤细的十指扣在膝头,凤冠下的如画端倪抬起来,神情淡然。
也许是听了风言风语的原因,比起周姑,苏若兰的态度要冷酷很多。
她远嫁而来,甄氏不放心,除了本来就跟着攸桐的许婆婆和春草、烟波外,又将身边得力的木竹、木香陪嫁过来,叮咛她们务必经心。现在服侍沐浴,留着烟波春草充足,许婆婆遂带旁人出去,铺床暖被。
可惜这等场合,半点都不能错端方。
遂阖眼靠着浴桶,眉间俱是疲色。
攸桐原觉得这阖府高低皆是傅煜那样的态度,见周姑如此,倒稍觉欣喜,命春草赏了点东西,将几张脸记在内心――这院子想必是空置得久了,甚少居住,家居器物多是新的。屋里丫环未几,打扮得都颇划一,当中就数叫苏若兰的那位年纪最长,很有几分姿色。
傅家筹办婚事时不露马脚,里里外外都颇昌大,洞房里红烛高烧,沉香幽淡,眼角余光瞥过,桌椅器物、床帐珠帘无不精美。
顶着风言风语娶她,绝非心甘甘心。
她生了张圆胖的脸,说话虽和蔼,行动却端方端方。
……
――竟是顺手掀掉了盖头!
攸桐也没怠慢,命烟波接了杯盘,点头道:“多谢操心。”
――特别是她这类顶着狼籍申明嫁过来的。
攸桐暗安闲内心撇嘴,微绷的手指松开,这才发觉,刚才不知为何,对上傅煜那双冷酷冷沉的眼睛时,她竟有点严峻。幸亏那人走了,她也无需费心对付,倒能放心沐浴安息,睡个好觉!
遂摘了凤冠,交由春草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