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问罪首辅[第1页/共3页]

严惟章闻言当即拱手，颤颤巍巍行下礼道：“劳陛下顾虑，有顾阁老和谭阁老与臣一同措置内阁诸事，微臣倒也还好。”

仿佛是堕入了深思般，失神的严惟章这才被微微唤动，木然侧首看到面前施礼的世人，沉寂间，沉默地转过甚看向乾和宫，怅惘地点了点头。

“那便好——”

“陛下已在殿内等待阁老多时了，阁老请——”

“不敢，不敢——”

说着说着，建恒帝便欣然地叹了口气，目光幽深地落到严惟章身上，不紧不慢道：“昨夜，朕又做梦了，朕梦到先帝怒然看着朕，呵叱朕为君不明，枉为天子。”

“陛下!”

“敬爱卿有没有想过——”

严惟章看着冯唯递过来的东西，几近是本能地想要回绝，但在天子如芒在背的目光下，毕竟还是颤抖动手接过，当他看完第一张罪行，便已是身形颤栗，跟着一页一页看下去，严惟章只感觉满身的血液正飞速地倒流，一双手冰冷而呆滞，直至他看到最后一本账册时，几近耳畔一声轰然，整小我已然是抖如筛糠，乃至于手中的东西都没拿稳，一点一点的被抖落出去，飞了一地。

夜色如墨普通，晕染了全部天空，只要高悬的明月氤氲着一圈清冷的银色，乾和宫的甬道外，两旁的石雕罩灯早已被一盏一盏扑灭，昏黄而飘忽的光芒印照在两旁的朱色宫墙上，落在一尘不染的石砖地上，却仍旧难扫去那角落暗沉沉的暗影。

在建恒帝的表示声中，冯唯谨慎翼翼上前，从龙案上取过一沓东西，缓缓送到严惟章的面前。

严惟章紧紧悬着一颗心，现在就如踩在绝壁之巅的绳索上普通，战战兢兢，稍有个不慎，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座上的天子没有游移，几近是同时开口，语气安静而如常。

严惟章压住了心底垂垂爬升的不安与非常，双拳紧攥下缓缓下跪，深深叩拜下去。

建恒帝眸中模糊透着几分暖和，可嘴角的弧度倒是有几分辩不出的非常。

严惟章刚站直，便听得建恒帝随口般的问话，当即精力一凛，尽力停歇气味道：“回陛下，内阁有些票拟尚未批，老臣便带回府里，另有几封便要批好了。”

“严阁老。”

下一刻，便撩起袍角，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这么晚了，内侍去你府上时，你在做甚么？”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吴江县的百姓被水冲毁了屋子，这个夏季又该如何过。”

就在乾和宫外时，严惟章总算是稍稍站定，身边提灯的小内侍惊奇地也停了下来，顺着严惟章的目光看去，倒是透太短墙，那低垂而起的飞檐。

“冯唯——”

“陛，陛下——”

严惟章见此，当即点头恭敬道：“微臣想，今岁吴江县的税收便免了，令由户部拨下银两，用于百姓补葺房屋，重植农田，待到来岁此时，想必也会好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