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御驾亲征[第2页/共3页]

归元道人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建恒帝倒是已然听明白，本来浮上眸中的忧色一点一点褪去，焦炙而庞大。

但是，当天子御驾出征的动静传来时，顿时引得朝野颤动，内阁连同六部及朝臣大小官员皆出声反对，力谏建恒帝收回成命，接下来的日子里，朝堂之上辩论之声从未断绝，一封又一封的奏疏也络绎不断地递往建恒帝的乾和宫，让建恒帝勃然大怒，倒是一向哑忍未发。

“陛下，请用茶。”

建恒帝眸中多了几分和缓，淡淡“嗯”了一声，随即在归元道人的引领下朝观中走去，观内烟香环绕，彷如轻纱般，轻抚而来，让他不由一扫半月的愁闷，香案后的真人金像寂静而带着悲悯世人的眸子，让人观之，也生出很多的畏敬与依靠来。

话音虽在耳畔落下，余音却仍旧回旋在建恒帝的脑海，看着面前仙风道骨的归元，建恒帝那一颗几欲跌落的大志垂垂升起。

这一日，好久未曾前去北苑归元观的建恒帝来到了这熟谙的处所，看着面前翠绿而安好的翠竹，紧绷的神经仿佛也为之和缓了几分，当他走至观前，身穿广袖道袍，手执浮尘的归元道人端倪随和地走出来，微微躬身，行下一礼。

直到耳畔传来声音，坐在蒲团上的建恒帝才转过甚来，看到归元亲身奉上的清茶，伸手接过，本来递到唇边欲饮，倒是迟疑了半晌，又将那盏茶放了归去。

听到此处，建恒帝眸中微动，直直看向劈面的人，只见面前的归元道人轻拂髯毛，随和而安然道：“陛下乃是真龙之子，只要您才气以龙气震慑，胜利历劫，安宁四海。”

“解铃还须系铃人。”

现在的建恒帝是真的老了，斑白的头发消弭了畴前的严肃，眼角爬上的皱纹也将那双凛冽的眸子变得孤傲了很多，脸上的点点褐斑更是抹去了那张曾经豪气而慑人的男人容颜，即便是九五之尊，待到老时，与平常之人也是普通的。

说到这里，建恒帝似是有些怠倦，右手撑着额际，倦然地阖上了双眼，倒是一点一点说出了心底所想。

……

建恒帝微微皱眉，一时另有些未明白，身边的归元道人已是端坐身形，不紧不慢道：“此次辽东之变，既是陛下升仙的劫数，那么便无人比陛下更有资格去历经此劫――”

跟着震惊朝野的动静传来，好久未曾插手朝议的建恒帝当即召群臣商讨，连着三日下来，倒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畴前叱咤疆场的老将现在都年龄已高，而年青将领中便当属顾子涵与郑文二人，现在顾子涵不知所踪，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只要一个郑文还能竭力留在辽东对抗鞑靼，军心涣散下，连主持大局的顾敬明也缠绵病榻。

人越老，便越怕灭亡，更怕的，是在他入土之前，抱负幻灭，空留遗憾，沦为一个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