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最后的离别[第2页/共3页]

耳畔的声音轻而嘶哑，携着几分难掩的意味来，顾砚龄的手一点一点自那冰冷的头盔上滑下，神采恍但是安静，直至落在胸前雪亮的盔甲之上，毕竟果断地顿了下来，唇角勾起的弧度，安闲而酸涩。

……

跟着那熟谙而庄严的声声响起，将士们在这位贵胄皇孙的鼓励下，势气几近涨到了顶点，一波接着一波，如海潮普通的山呼声响彻江山，在这一刻，宣武门前的数十万男儿们，不是孩子的父亲，不是父母的独儿，不是一个家门的顶梁，没有凹凸，没有贵贱，都是为了大兴而战，为了天下而战，为了家国而战的懦夫。

“疆场之上老是不比家里殷勤，去了宣府，要谨慎照顾本身，即便是小小的风寒，也不要小觑，天凉了，记得让檀墨替你加衣，眼看着便要入冬了，这个年关不知你能不能返来，那些冬衣我都叠好放到了那一个朱漆楠木的大箱中，晓得你喜好饮雪顶含翠，我也叫醅碧她们备着，让檀墨收好了，只是天冷茶易凉，凉了便莫要再饮，轻易伤了身子——”

秋夜萧瑟，墨色的幕布下，彻夜没有一颗闪动的星星，干枯的老树占有在殿前，只留下凄冷的影子，略显冷僻的月光悄悄落下，被干枯的树桠摇碎，成了班驳的影子，洒在地上。偶有两只不着名字的鸟雀飞来廊前，哑然啼鸣，徒生了几分离别之意。

“此去非论在哪，即便隔着千里，我与阿诺，安乐都会在家等你，你从未对我食言过，我晓得，这一次，你也必然不会食言。”

话音一落，怀中的人手中呆滞，身子虽未紧绷，倒是顿在原地，似是过了好久，久到那几个字早已散在风中，不见涓滴动静之时，怀中的人终究低下了头，沉默中，俄然转过身来，倒是用双手紧紧环住萧译的腰际。

“还朝之时，我定会与四叔，一同返来，大哥——也必然会一同返来，不要担忧。”

干脆之语从怀中人的口中缓缓道出，倒是暖和如一双手，抚平了他这一日的倦怠，让他端倪不由和缓了几分，可那份挥之不去的离愁，倒是更浓了。

说到这里，抓住他衣服的手越紧了几分，怀中的人声音虽一如既往地安静，温婉，倒是携着几分不易发觉，他也从未听过的颤抖与萧瑟。

“我必然会返来，此生我萧译对顾砚龄，毫不食言。”

话语沙哑间，萧译的眸中化开几分安抚的笑意，倒是带着几分离愁别绪。

话语中，萧译眸色嘶哑，悄悄握住那只摩挲的手，一点一点，滑至他的胸口处，一同感受着他那颗跳动的心。

那一日可贵的艳阳高照，仿佛连天也为这一日的盛事而兴然，金芒几近极近绽放开来，夺目而灿烂，晖映的那城墙下的数十万铁衣收回熠熠的光芒，几近让人难以展开双目，目睹这壮观而沉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