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被贬守陵[第2页/共3页]

“是好，还是不好——”

虽是春日，夜里的寒意却也是丝丝扣扣浸入衣层下，乾和宫外一片沉寂，只要风吹悬灯，流苏纤细作响，冯唯披着锦缎大氅，脚步轻微地走下台矶，殿前服侍的内侍赶紧上前哈腰施礼，冯唯淡淡点头，目睹着有眼尖的内侍欲上前服侍他卸下大氅，却见他抬手挡下，随即出声道：“我不在时，可有甚么事。”

眼看着上面的冯唯颤抖而害怕地叩首赔罪，建恒帝唇角勾起一分冷意，不紧不慢道：“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坐上这掌印一名时，朕与你说的话。”

“你是司礼监掌印，又是东厂的都督，你是朕的肱骨，谁敢说你卑贱之身——”

话说到这儿，建恒帝仿佛并未筹算将回想停止下去，只是蓦地开口问道：“你说说，朕御驾亲征，前去辽东督战一事，如何？”

建恒帝淡然看了一眼跪在脚下的身影，随即捏起部下的那本奏疏，眸中阴沉而气愤道：“辽东混乱，那一群无用的老臣寻不到一个对策，现在倒是一个个都站到了一条线上，势需求与朕作对，朕乃天子，朕的决定，何时轮着他们来置喙！”

“奴婢不敢！”

话说到这儿，那内侍没再说下去，冯唯微微凝眸，似是有些迟疑，侧首间，看着殿前那一轮清冷的明月，指尖轻碰触大氅的系带，将其解下，随即抬脚踏进殿中，把大氅递给了一旁的人。

话音一落，建恒帝与之一笑，随即唇角勾起道：“只怕你心中所想，与你话中所言差之甚远吧。”

若非他成心搀扶，均衡魏安的权势，冯唯又如何坐的上现在的位置。

“可现在的你与魏安，是越来越像了。”

天子淡淡应了一声，随即转而侧首道：“现在，你也是过了而立之年了，这日子过的倒的确是快。”

因为他很清楚，冯唯就是挡在他面前的一座黑沉沉的山。

本来见座上天子对劲的神情，灵宝不由欣然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了几分窃喜，但是当他本能地看向本身的师父冯唯时，那一双陌生而冰冷的眸子倒是让他禁不住身形一怔，从那双眸中，他看到的是严厉与责备。

那内侍听了，赶紧放动手，低眉敛目道：“回督主的话，灵宝公公一向在内里谨慎服侍着，倒未出甚么差池，只是陛下的表情仿佛仍旧不好，现在正与朝廷的各位大人们置气，恰好各位大人又都大着胆量的上奏疏——”

“听闻，为先帝守陵的李适去了，你便去南京，替他顶了这一名置，好生地伴随先帝罢，朕这里，也无需你奉养了。”

冯唯闻言当即惊然昂首，眼看着欲谦虚地辩白甚么，却被建恒帝抬手挡了去，下一刻，便听得天子的一句话，将他逼到了绝境。

蓦地间，一个竭诚而谨慎的声声响起，建恒帝闻声看下去，端倪间不由和缓了几分，仿佛非常受益般，而此时的冯唯听得这再熟谙不过的声音，倒是微微一皱眉，抬眸看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