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第1页/共3页]

李湛眉头微皱，俄然抓住她手臂，拉着她大步走近屋里，顺手掩上屋门。

还没到跟前，舒展的朱红门扇被推开，一袭墨色镶金边的衣衿便映入视线，锈了精美的云纹金蟒, 张牙舞爪, 持重端贵。

屋门关上的一瞬，仿佛浑身的力量被蓦地抽离，玉嬛紧绷着的身子晃了晃，跌坐在中间的短榻，指尖不断颤栗。

李湛却摇了点头，“朕是问另一件事。”

半晌沉默，如同对峙，终究，李湛捏住金簪悄悄夺过来，然后放开她。

“别闹了，玉嬛！”声音抬高，如同斥责。

屋内陈列典丽贵重，却空荡得让民气慌，举目四顾，凄然一人。

先帝在时，永王备受宠嬖，这座府邸也修得轩昂恢弘，除了建制不及东宫，其他陈列器物，皆冠于都城。锦帐长垂，珠帘半卷，底下铜鼎香炉里甜香慢腾腾散开，满室旖旎。

为酬谢他的恩典，为湔雪阖府高低的委曲，为给娘舅他们报仇，为彼时悄悄萌发的情义，她进了宫，谨慎周旋，如履薄冰，费经心血将他送上帝位。

不晓得是那里来的，一端握在她手里，另一端抵在他颈边。

怀里的人却不像平常乖顺，眼底泛红，挣扎之间，强忍喉间颤抖咬牙诘责，“皇上一向在骗我，是不是？从一开端，就没筹算为我祖父湔雪冤情，是不是？”

“你——”李湛眼底掠过不悦，低声道：“如何还是如此固执！”

前几日忙于先帝的丧事，沉甸甸的黑棺白幡令心境非常沉闷，这会儿瞧见娇媚的美人，舒展的眉头便伸展些许。

李湛捻着金簪在指尖打个旋，插回玉嬛发间，在她脸颊摩挲，也没有被违逆冲犯的愠怒，“冤案昭雪，父皇做不到，朕更不成能做到。但是玉嬛，除了此事，其他的承诺满是至心。宫里最好的住处会留给你，想通厥后找朕。”

玉嬛赶紧在甬道旁立足，恭敬跪地施礼, “拜见皇上。”

期盼了数年，她如何都没想到，会等来如许的成果。

李湛温存的行动顿住，盯着她，渐渐的，脸上浮起悲伤的神情。这簪子当然伤不了他，但她近乎断交的目光却如利刺扎在心上。

说罢，拂袖拜别。

“朕会做，但不是现在。”

“皇上的承诺不算数了吗？”

“晓得父皇为何正视你，怀王叔为何帮着你吗？”他退开半步，把玩着簪子，在手背划出一道红痕，“当初的冤案，并非父皇昏庸，而是世家逼迫太过，父皇只能舍弃太师，免得危及皇权朝堂。这些年他始终心存惭愧，晓得你是太师的孙女，才成心善待。”

是已继位却仍住在潜邸的新天子, 畴前的永王李湛。

只是唇角抿着，没了平常烂漫动听的笑意。

很和顺的声音，却让她神采微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