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第1页/共4页]

玉嬛从速碰了碰梁靖的胳膊，“晏大哥。”

……

梁靖愣了下，道：“如何？”

梁靖脚步一顿，觑着她那较着有些惊骇的模样，没作声，只慢腾腾地摘上面具。

小沙弥走向碑林，目光落在秦春罗身上，似是看望。

秦春罗的脊背贴上石壁，看着藏在可怖面具后的冷厉男人，牙齿不自发地颤抖。

可不就是秦春罗么？

一排排香樟木的书厨森然林立，最里侧暗淡幽黑，砌着隔火的石壁。

那目光藏在一副可怖的银色面具后，似从森冷潭底射出的寒光，令她忍不住打个寒噤。

变故横生，这景象着实在料想以外。

更因那层层藤蔓遮挡，满室幽凉，有种阴沉的寒意。

藏经阁外，方丈得了梁靖的表示，便叫来身边的小沙弥，轻声叮咛几句。

青衫裹住身材，满头青丝束在头顶，眉清目秀，抬眼瞥过来，活像内疚的漂亮少年。

周遭树荫掩蔽，隆冬里可贵清冷，模糊有佛香随风而来，木鱼轻响。

梁靖未料她还会如许怯懦，心中暗自好笑，旋即和缓神采，道：“跟我走吧。”

“这个是我娘亲身绣的，用了很多年，他熟谙。”

她偷偷抬眼，看到梁靖眼底尚未收敛的厉色，从速垂下眼眸。

“来了？”

也许是连着此岸树干，值得依靠信赖。也许是个假象，转眼就能幻灭。

她本日出门是为辨认秦春罗，为免被人认出，做的是书童打扮。

哪怕最里侧光芒暗淡，哪怕梁靖背对着她，戴着面具看不到神情，那身毫无收敛的冷厉煞气却叫民气惊。比之那日山道上梁靖挥剑杀人、血迹四溅时的狠厉，更多几分阴沉，配上秦春罗那见了鬼般的惊骇声音，让玉嬛都感觉后背发凉。

秦春罗吓得傻了，没明白他的意义，“甚么……逃出来？”

“我……惊骇。”玉嬛揪着他衣袖，声音很低，“能跟着你吗？”

“嗯，你看那边——”她指着石碑，“穿桃红短衫，系着松绿裙子的就是。”

但是未待她动，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便抵在了她脖颈。

她不太敢单独关了窗户待在这里。

明显是流浪重伤被她救了命，现在却成了谢家的拯救仇人。

晚间魏州大狱换值，陈九亲身持两件信物，站到了秦骁跟前。

玉嬛轻咳了声，探头朝最内里看了看，指着秦春罗，“她……”

秦春罗吓得神采都变了，小腿被门槛磕碰得模糊作痛，抬起眼便对上一道冷厉的目光。

“从你府里，如何出来才气瞒过核心侍卫。”梁靖寒声，见秦春罗似在踌躇躲闪，立即将匕首轻挑，划出一道血迹——对于秦春罗这类娇生惯养的令媛，几近不消多少手腕，骇人的厉色配上锋锐的刺痛，足以吓破胆量。

话音未落，声音卡在喉咙，身子晃了晃，蓦地疲劳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