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页/共6页]

殿内俄然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是甚么被掀翻了，东西落了一地。韦无默和苏祈恩双双一颤，忙不迭替她推开了门，焦急上火地把谢令鸢推了出来。

即便要把天子劈脸盖脸骂一顿，遮羞布老是要有的。

这一眼，萧怀瑾的心中，就格登了一下。

当时候太后还是德妃，在中宫无主、且郦贵妃已被逼死的环境下，是太后办理六宫。她每夜殴打他、痛骂他，用寸许厚的板子，狠命敲打他的手心，直到他的手肿得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太后先说要废了他，又说他那边不可，还说他是亡国之君……

萧怀瑾见方老将军不语，因心中恭敬这位硕果仅存的老将，便温声多解释了几句：“此事不失为转机，一场马球比赛，能代替千军万马的存亡之战，于两国而言皆是功德。”

天子这一番长篇大论，说得是慷慨激昂，太后却听得肝火更甚，好个萧怀瑾，她差点被他绕了。

但……

方想容是惠帝朝时候的老臣了，历经四朝，当年也是立下了彪炳军功的将军，曾率兵镇守朔方郡城，大克西凉西魏诸国。其民气性朴直，颇受人恭敬，只是一向未婚，袭爵后便从二房那边过继了一个孙子到膝下。方老将军的孙子方宁璋，亦是萧怀瑾点中的人选之一。

她抬头，将眼中的热意逼回。也没有推开这个拥抱，她需求德妃如许的安抚来安静。

因为太后的神采，隐于逆光以后，过分于阴鸷，也过分于熟谙。

世家不肯战，臣子不敢战，十几年来晋国边疆频乱，败多胜少。官方早有“蛮夷勇武无敌，晋国只擅诗文机谋”的看法，提到兵戈，皆是一片民气惶惑。

此话一出，大殿内一时无声。

她已经放下了过往恩仇，萧怀瑾却从未念过她一分的好，她又岂会不知？

延英殿的门被从内里关上，统统下人被屏退得远远的。韦无默和苏祈恩并守宫门，听到内里何太后压抑着的声音，寒彻入骨：

他现在，已经将近堵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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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求这个带着暖意的拥抱。

何太后盯着他，直到手心滴下热热的东西，才发觉指甲扎进手内心，已经流了血。

他甫一出世，就被上头的两个哥哥，掩没了统统的光辉。

萧怀瑾是非常想拂袖而去的，但事涉国体，他强忍着满腔的肝火，答复道：

“能以此一赛，代替万千晋国将士喋血疆场，朕为何要拘于顾虑、怯懦，而轻言放弃？晋国只需赢这一场，便能够不再割地赔款，他们也必须信守信誉——不然将被天下诸国所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