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日暮沧波起（2）【入V公告】[第1页/共4页]

那她算甚么呢？敬武算甚么呢？

这冷风竟将她吹醒了。

她说的仿佛也有理，但敬武又总觉哪儿有些不对劲。因辩道：“你未曾听过‘故剑情深，南园遗爱’的故事么？”

谁教她……生在帝王家。

她的声音也不说好听，但慵慵懒懒的，入耳即融，听着也不乏。挺好。

“是了，便是大司马、大将军霍光，可知霍皇后位显如此。”

这女人本来有一双好媚的眼。眼梢微微往吊颈，似一叶柳尖儿。但又吊的不非常清楚，只微微的，有那么一丝儿。

“你是……霍成君？”

那女人深深看了敬武一眼，沉叹一声，道：“因避你母亲之故，你兄长天然少说。”

她该当是聪明，轻觑“霍成君”，一刹时便狠肃起来：“现在霍成君人在那边呢？——那便是你在扯谎！”

她在思虑。

敬武吸了一口气，又道：“你看你说的，媒介不搭后语，如何教我信你？唉，你既让我出去，必有话要与我说；先头你又说这些——说我娘不得宠，霍成君承宠后宫，必是有你的企图。你觉我会信你所言吗？我疑你——”她话锋一转：“但我也疑他们！此前我从未传闻过君父曾立霍氏之女为后——阿娘骗我，兄长也骗我。我并不知谁可完整信赖。”

敬武好分寸，一字一点，毫不拖泥带水。这双标致的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女人看。

敬武觉本日本身遭到了莫大的伤害，这女人所说的统统，她闻所未闻！她的娘，葬在杜陵南园的恭哀许皇后，不是陛下最宠嬖的女人吗？！

敬武没有昂首。

敬武拂袖怒走。

为何面前此人所说与兄长所奉告的，完整不一样呢？

“听过又如何！”那女人大笑起来，只觉敬武说的是一个极好笑的笑话：“许皇后有‘故剑情深’，霍皇后也有过你未曾晓得的事儿——这有甚希奇？”

“兄长不会骗我。”

敬武走得仓促，忘裹了狐狸裘子，方才屋里很和缓，有暖炉子煨着，又饮了酒，当时不觉着冷，现下刚出来，冷风卷来，还真是阴透透的冷！

那现在……父皇这般厌憎她，又是为了甚么？

“因这霍皇后……也实在是个怪杰。”

那女子道：“你且问。”

那只住在上林苑昭台宫的“女鬼”。

她被看得发毛了，她不知为何一个小女孩儿能有这般的气势，这双眼，仿佛能看破民气，被她盯着，只觉甚么话儿都要往外倒了，一点不能扯谎、瞒人。

敬武折身返去，因倚在内殿门框处，也不说话，就这么望着殿中人。

她俄然便想起那一年，母后忌辰，她生日那晚，兄长允她会来祝生辰，但兄长终究还是没来……她跑走在上林苑的雨里……

“我不知你是夸我贬我，但我知——”敬武低垂了眉眼，她此时就像一只暖和的小兽，再也无充满进犯性的张扬与锋利，她轻声说道：“我知，你仿佛不大喜好我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