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1页/共3页]

谢睿闻声父亲抛出此事，心中警悟，陪笑道：“还是父亲熟谙政务，儿子年青，不懂轻重。也不知太子是个甚么态度。”谢修本日心中大悦，放下设防，缓缓道：“你做事从反面我筹议，让你清理税课，你倒好，针头线脑也算出来，搞得各地官员一片牢骚，你觉得国库亏空要如此清理就能丰盈？！你觉得圣上和太子不知近况？！只是积弊难返，只能缓而行之，釜底抽薪之策只能逞半晌之勇。”

屋檐外雨丝如织，宝生闭目靠在墙上，问：“你如何让杏仁带信给我。”谢睿笑笑不语，半晌方道：“这丫头倒是机警。”两人正说着。宝生嗅到似有似无的平淡花香，飘在水气中，不由展开眼，四下张望，却见西南边一处不起眼角落的矮墙上绽着几朵洁白花朵儿，被雨水洁净，更加莹莹灿灿，宝生撑起家来就想走出去，谢睿浅笑拉过她，道：“找些甚么，出去又湿了衣服。”宝生遥指墙角。谢睿笑道：“观花何必采撷，只闻过这股子香味就遥知花意。”

大师见父子两神采不善，淡淡谈笑了几句，就借口旁的事情带着小公子出了花厅。碧云蹭过谢睿中间，似有似无的对身边的四奶奶哂笑道：“这梅雨天，总也不晴，大师千万谨慎身子才好。”说完眼角飘过谢睿。

宝生有些不美意义，笑笑偏过甚去，半响问道：“睿哥哥，你明早就要进京？”谢睿听得此言，神采凝重起来，背过身去，悄悄说：“此次归去，只怕前路多阻。”想起侯勇所报，心头掠过几丝不安和惊惧，不由得捏住拳头，转向宝生，想承诺甚么，“等我”两字涌上心头，却又哽在喉咙，只能浅笑道：“你笄礼定在甚么时候。”宝生欢畅道：“下月初三，父亲说要回刘府办，衣服和发笄都一早备下了。睿哥哥，到时候你可要来看我。”

宝生又想起本身选中的号衣，固然裁缝铺还没送来试身，但在设想中倒是非常富丽出彩。本身不是夸大之人，但毕竟将第一次穿上号衣，也是有些心驰神驰。谢睿点点头，慎重道：“我定会去庆祝。”

谢修不由悄悄打量儿子，自从正妻病逝，谢睿老是与本身冷言冷语，乃至半句分歧便拂袖而去也是常有的，从未有一日如本日这般恭敬顺服，回想旧事，也不由本身不平老，常日英勇长进之心顿时淡去很多，心中万般感慨，却无话可说。只是冷静抿了一口茶，粉饰难堪。

“梆梆”几声，是驿站的当值更夫驿场巡场。谢睿不舍道：“子时了，你去歇息吧。我见你一面就很欢乐。”前面的声音垂垂低不成闻。宝生也是不舍，却也用力点点头，收回了蒲团，踱到门前，又转头望了望谢睿，方闪进门缝。

谢修却不说话，狠狠瞪了一眼碧云。碧云笑笑与其他姨娘自出去了。谢睿方存候道：“父亲。”谢睿哼了一声。此次谢睿并不气恼，反而沉下心来，在一旁的圆凳上自坐下。丫头奉上茶，退了出去，谢睿端起茶碗，看看茶色，笑道：“本年的茶水到底平淡些。”谢修见儿子此次并不似昔日那般桀骜不驯，态度也软和下来，接上说道：“你懂甚么茶道，吃的出来甚么好茶，这是皖西府送来的新茶，雨水味道还足。”谢睿悄悄笑笑，奉上茶碗尝了一口，啧啧叹道：“确切确切，清润暗香，透着处子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