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细水长流[第1页/共3页]

红凝叫她唬了一跳，侧身避开，急言道：“我年事不大，哪用得着你来存候，这不生生的折我寿嘛。”

“嬷嬷这话说的好生窝心，就许你们隔三差五的偷空会赌。我在这儿歇歇脚，怎的就招了你这一通抢白，且又没碍着你的事儿。”红凝手里的帕子甩的似打秋千普通，嘲笑道。“嬷嬷既是有事，尽管找你环儿女人回话去，我可当不得你这一声女人。”

“谁说不是呢，哪像我们这些个孤鬼儿，自家的坟头都寻不着。”秋玉容色寞寞道，“朗月家里既有人来领了她去，此后自有一番别的六合，这当是她的造化。”

这日，沈辛夷院中一如前昔，屏退了一众服侍的丫环婆子。偌大的院里，寂然如雪洞普通，一丝活力也没有。

秋玉送了一盏核桃酪出来，便悄悄退了出来。刚挑了帘子，遥遥便见红凝正甩着帕子，倚坐在廊下的矮栏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那叫飞鹦的小丫头业已候了很久，当下见了红凝，也不说话，直直跪下便磕开端来。

红凝倚了门框，闲闲说道：“那日，我拉你一把，是因这世道将女子皆看轻了。你若固执于报恩，没得将我红凝瞧扁了。”

“死丫头，连你也来编排我。人生得漂亮，偏这张嘴儿不饶人，真真可爱。”秋玉面皮一红，随即啐道。“赶明儿，我可要好好瞧瞧，看哪家托塔天王能镇得住你这妖儿！”

两人正谈笑间，便见院外转出去一个老嬷嬷。

“谁说不是，二女人是心尖上养大的人儿，那里见过那些肮脏事儿。”秋玉搅动手里的帕子，顾恤道。“那么个小人儿，让拐子掳了去，哪有不怕的。”

秋玉伸手抬了红凝的尖玉下巴，细细打量着她鬓角的细银发簪，只见那簪头透雕成玫瑰花式，虽说模样小巧，倒也显得不俗。

“晓得了，你且把那丫头带到前面角门那块等着，我随后就畴昔。”红凝懒懒说道。

亦是是以，这几白天，子期的一应衣食起居，皆是有沈辛夷亲身摒挡，并不假别人之手。一日中从早到晚，沈辛夷同邵子姜更是切身守着阁房，连个丫环也不准出去。

红凝顺了顺衣袖，将前几日花楼游街的事与秋玉细细说了，才又撇嘴道：“我就趁便搭了把手，还能看着那小丫头入火坑不成。”

红凝见秋玉眸中水色润润，笑着转了话头，打趣道：“谁跟你是一样的人儿，你的坟头儿在青云那，别来跟我混攀扯。”

“我说今儿如何不见那支红宝石的簪子，还只当你是腻歪了。本来是做功德，积德去了。”秋玉嘴里啧啧出声道。

“可不是嘛，老身是来传前院张管事的话。”那老嬷嬷眯着眼瞥了眼红凝，见她悄悄挺了身子，才又说道，“门外有个叫飞鹦的丫头，非要来谢女人的恩，如何说都不走。张管事见了，说要女人本身畴昔瞧瞧。叫老身来叮嘱女人一声，我们府中一应都是齐备的，暂不缺使唤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