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妯娌之争[第1页/共4页]

梁氏笑道：“能得三夫人一句夸奖倒是可贵，许女人还不伸谢？”琉璃福身道了谢，梁氏拿绢子印着下巴，一只肘靠上了茶几，状似不在乎地：“传闻也是书香家世，多少懂些礼数罢？我们大老爷那样的人，固然混闹些，却挑得很，任她是王谢闺秀也好，大臣令媛也罢，凡是有个甚么不大入眼的，也断不肯要。”

何老太爷无话。何苁苙面上挤出些霁色，抬手道：“烦二弟妹，便都引着见一见罢。”

琉璃将目光收回，不动声色退到梁氏身侧。

二夫人梁氏扶着琉璃的肩膀，仍然笑得和顺：“四夫人的父亲是大理寺卿，自小也练就了一张巧嘴。论添油加醋，自是没人及得上你。”

何苁苙掩唇咳了声，“这孩子，如何不快快存候？想是没见过世面，吓懵了。”

斯须到了正堂，还没伸手，门边已有人打了帘子，哈腰笑道：“碧云女人返来了。”碧云仍牵着琉璃，进了帘子，绕到屏风后，见了三方团坐的一众锦衣绣服，才放开手，冲上方着青缎绣银拐纹家常袍子的白叟盈盈裣衽：“回老太爷，琉璃女人来了。”

何老太爷于她来讲就是个大官，向来不是甚么能够撒娇邀宠的祖父。即便心知这一点，至见面时也未免镇静，露了很多怯。但现在又不似昔日，这府里人和物她都已熟谙得很，再者连镇国大将军那样威武高贵的人都已打仗过，天然不至再惊骇面对一个二品文官。

虽是打趣话，氛围里却飘着一丝呛人的味道。

何苁苙眉头皱着。右首有女声得救也似的陪笑道：“许女人今既来了，在坐这很多人不如都见一见吧。”

三夫人齐氏道：“女人与二夫人倒靠近。”

梁氏转过甚来，齐氏又道：“看着倒不像那般缩头缩脑的乡间子。”

何老太爷沉哼了一声。

碧云退了出去，堂中已无外人。

因预备着要颂经，世人都无缀饰，便是女眷们，各个身上也只留一件玉环绶压裙，因此行动皆无声音，不说话时，全部正堂便静悄悄。

说话间珊瑚珠帘子一响，跟着低低的唱诺声，走出去个着粉绿禙子的丫环，听迎上去的婆子一阵私语，便往琉璃望过来。琉璃双手覆于膝上端坐着，也看了丫环一眼。丫环目色微诧，温软地冲她笑了笑，走过来，拉起她：“女人请随我来。”

八年前当时她是真正的九岁，除了何苁苙，她见过最大的官是知县，像尚书这类能够日日朝见天子的大臣，只在戏文里见过。

三妯娌这里明枪暗箭，丫环们在外听得逼真，早出去端茶倒水地服侍着。远远地站住的那些，不时飘过几个字让人闻声：“……这般精美……不比端庄蜜斯差……不知来源……”

事情生长到现在，除了老太爷提早离席，能够说与印象中那次会晤极之符合，如果再持续下去，她必定又要以仆从的身份卖给何家，然后说不定仍然要再陪嫁去大将军府，更或者又被打死，如许一来真不知她重生一次又有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