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偃师・无异(4)[第1页/共6页]

“谢衣？”圣元帝初度听到这个名字。

傅清姣道：“那人风韵绝代、技艺通神，不似当世任何一名偃术名家，倒像百年前那位偃术宗师――”

“恰是。当日战事分歧平常，残暴非常，清姣只晓得要与夫婿一起殒身报国，但偶尔心有所感，抬头望向天阙，却看到玉轮上鲜明有一黑子，初极小，后极大，非常奇特，到情势最危急时，阿谁垂垂变大的斑点显现出人形，从玉轮上一跃而下――”

乐绍成垂目思考，不再出声。

傅清姣淡然一笑，眼中却殊无笑意，定定看向乐绍成：“当日那人说过，如果再次呈现销魂人，便是局势已不成节制，世人唯有竭力自救。陛下乃世人君父、六合之主，这话不跟陛下说，又该跟谁说？”

饶是乐绍成有“定国公”之名，一贯以定力著称，听闻此言，也不由得一惊：“三皇子他、他――莫非……”

乐绍成和傅清姣只当本身是泥胎木塑，就是咬定一个不吭声了。

府中人也早已见怪不怪，下人们暗里有个说法，谓之“遛猴儿”，说的就是乐绍成带人游园。

“谢衣。”

萧大相剑师独自向前行去，望向一丛芭蕉，改换了语气，曼声道：“都说想种好芭蕉，根下须有死人骸骨。这丛芭蕉之畅旺，乃是长安城中之最，恐怕有民气觉骇异。实在，乐某只不过将当年战阵当中所用佩剑，封闭以后埋于其下。乐某昔年战阵当中杀伐过量，只怕不免误杀、滥杀，思之难安。幸得圣上恩准，得以卸甲回籍……”

“哦？”圣元帝道，“说。”

傅清姣长叹一声，续道：“销魂之毒究竟是毒药还是瘟疫，至今仍未可知，只知没法可解。染毒的销魂之人，变得狂乱暴戾，不分敌我，肆意殴斗砍杀，其力量是凡人五倍，杀伤力惊人；时候久了，便由狂乱而至板滞麻痹，逐步衰竭死去。时有传言，销魂人咬伤之人，纵幸运不死，也会染上销魂之毒，不复为人……短短数日，捐毒便沦为人间天国。当时我军并不确知城内幕形，只知或许发作瘟疫，尸相垒、人相食，哀号震天，惨况前所未见。两邦交兵，百姓何辜？我军不能坐视，只得破开城门一探究竟，然统统已经太迟。杀死一百销魂人，便折损圣朝五百军士，如此惨烈情状，叫人如何……”

“罢了。”圣元帝挥了挥手，“十八年前，朕便知贤伉俪情意已决，是以朕也从不过问。何况，此番分歧以往。捐毒之乱如若重演，岂是戋戋十几具偃甲兽所能应对？”

圣元帝骂完，停了停，见无人接茬儿，不由得兴味索然。沉默半晌，他缓声道：“目下我朝立储之事，另有三个变数。此中之一，便是你定国公，别的一个，便是朕，第三个，便是朕那在太华山修道的第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