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诗社[第1页/共5页]

甘棠迟疑着迈进花圃的月洞门，公然在菊圃之前母亲摆下的竹案旁，满合座堂坐了很多女眷。真是衣香鬓影花枝招展，绫罗满目珠翠刺眼。甘棠不敢多看，先走至母切身边恭恭敬敬地存候问候。

世人看了，太太们交口奖饰，蜜斯们口中谦逊着，俱都悄悄思考起来。凝神中的女孩子另有一种持重风味，太太们悄悄打量比较着，面上却都谈笑风生。

梅飞青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甘棠，严峻处屏气凝神，出色处啧啧赞叹，还不时问两句细节。甘棠到底只是个年青男人，有少女如此恭维崇拜，并且是个斑斓少女，垂垂也就放开了形迹，与梅飞青谈笑风生起来。

吕彤见陈珠出师倒霉，益发持重，写好了诗，只交给了身边的母亲。吕夫人想了想，亲身捧了诗稿，走到韩夫人面前，笑道：“这是小女作的，请韩榜眼多多见教！”韩夫人赶紧站起家，望了望甘棠，见他不动，伸脚踢了一下儿子。

杨珠的父亲，便是当朝第一红臣杨士奇。杨夫人这么说，天然是提示韩夫人和甘棠别忘了杨珠的身份，算是为女儿扳回一局。

徐照急道：“夫人叮咛了，必然要穿夫人昨晚挑的那套。少爷别难堪老奴了，从速走罢！”说着拉起甘棠就走。

甘棠听到母亲的怒喝，蓦地惊醒，见陈珠已经红着脸跑回了坐位，眼眶有些发红，陈夫人悄悄抚摩着女儿正在安抚。甘棠心中非常过意不去，欲待上前弥补，可本身既然已经心有所属，又何必再招惹她，她们？迟早是获咎。

饶是甘棠夙来萧洒风雅，也微微红了脸，谦逊道：“不值一提，梅蜜斯过奖过奖。”不想一众太太蜜斯们都鼓起掌来，要求甘棠说一说。甘棠无法，简朴叙说了当日范明如何挟制陈琙，本身如何假装看榜夺下他的匕首，兵士最后如何押走，又解释范明今后捐了监生，现在已做了县丞，倒是一方清官等等。

韩夫人急得派了徐照偷偷跟着甘棠，才发明他本来是喜猎奇芳阁的金陵头牌白烟玉。韩夫人爱子心切，乃至考虑先把这白女人买进府里给甘棠做妾；可还没等韩夫人安排安妥，这白烟玉竟然被赐婚给了陈琙。韩夫人骇怪之下心中暗喜，风尘女子能不进门，当然最好。但是没想到这白烟玉嫁了，不久又新寡了，甘棠却似中了邪，仍旧不肯另娶。

甘棠到兵部细细探听了当日景象，说是在占城国因陀罗补罗城遭受胡朝余党伏击，为护驾皇太孙，陈琙中了竹弩又跌落山崖，竟是骸骨无存。甘棠挑了个白烟玉不哭的时候将这些缓缓奉告，眼睁睁见她泪水又似雨幕哗哗流出。白烟玉本在佛堂中立了陈琙的牌位，听了甘棠这话，断了筑坟的动机，更是常在佛堂中自早拜到晚。

这一群庸人，又何为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