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雁门关[第1页/共18页]

“这场战役，下策是强攻，中策是围城，而上策——是反间。” 杜清昼以手抚摩光滑的窗棂，“史思明和宋枳因好处而苟合，相互之间必定有猜忌，只要唐军与宋枳交兵时，同时派出一支轻骑，假装成史思明的军队潜入代州火线设伏，作出坐收渔利的姿势，宋与史的联盟就会呈现裂缝。到时候唐军再拉拢宋枳，送去金银财宝，承诺高官厚禄——只要能争夺到宋枳，局势就会逆转，雁门关就会从铜墙铁壁变成不堪一击。”

九

年青人听到动静，立即放动手中的衣服，浅笑半蹲下来：“将军醒了？”四目相对，陌生人放大的脸凑到跟前，鼻梁矗立清秀，乌黑的眼睛很轻易让人遐想到山涧饮水的鹿。

连绝对的胜利，都会成为一种讽刺。

李俶醒来的时候，看到远山微微的余光。

“统统的合作与承诺，都有被双方撕毁的风险，特别对逐利之徒而言。”杜清昼享用般地赏识裴昀的神采：“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过分自傲——现在，东径关山谷进退两难，上万唐军到达那边，被前后夹攻搏斗，那景象必然很壮观吧？”

叶铿然表面虽冷，却最是热情热血，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紧。此时如果需求他的血，他天然会慷慨互助。但人间，只要凤凰的血能够救人之将死——凤血的力量是“治愈”。

“宋将军——！”李俶紧紧抱住宋枳冰冷的身材，俄然认识到，出征时宋枳转头望了他一眼，仿佛另有很多话要说，又仿佛统统的话语都是多余……

李俶神采惨白，本能地要拔剑，却发明本身底子有力抬起手臂……

“是！殿下仁厚。”

“你输了。”杜清昼遗憾地叹了口气。

安禄山常常攻陷城池以后残暴屠城，血流漂橹，千里无火食。宋枳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想让代州百姓被搏斗，就只能胜，或者投降。

“这些都是我买来的。”杜清昼笑得像个真正的贩子那样奸商而可亲，“朝堂之上的民气能够买到，边塞以外的虔诚也能够买到，只要你出充足高的代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李俶的确不记得了。

从始至终，我的挑选都只要一样，那就是你。

雁门关有东、西两径，西面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有重兵扼守，而东面是荒山野岭。

“一个小女人奉告我说，你姓将，名军。”对方无辜地看着他。

若非副将宋枳的叛变，只怕这道关卡，叛军会久攻不下。

意义是，贩子哪怕再富有，也没有资格和朝堂上的君子们，乃至浅显务农的百姓们平起平坐，哪怕是坐在一起用饭，也是分歧礼数的。

“宋将军！”

他蓦地抬眸，眼底一缕裂缝痛苦清楚得近乎锋利。

参军的日子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