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 这般待我[第1页/共3页]

姜恒有些浑浊的双眼再一次蓄满了腐败的水，分不清是打落在脸上的雨水还是他的泪，这一刻的姜恒似是一个垂暮白叟般，就连身形都佝偻了很多。

屋里走出来的婢女脸上带着痛心又带着一股委曲，“也不晓得顾家表少爷到底写了甚么，这两日蜜斯日日魂不守舍……”

婢女轻手重脚地走了过来，展开一张薄毯盖在孔采薇身上后，这才又轻手重脚地走了出去。

户部尚书姜大人的府邸在暴雨初歇后也规复了几分亮光，而之前姜恒地点的书房院落此时却很有些兵荒马乱的模样。

那惯来挺直的脊背也似是在他一脚迈出宫门时，便被这重重宫阙压得再也直不起来了。

外间值夜的婢女站在雕花隔断处看了一眼榻上的孔采薇，婢女一样有些熬红的眼中便带上了几点泪光。

姜恒抬头看着雨幕中被闪电照亮了刹时的夜空，沙哑着嗓子低语了一句。

偌大的天井中没有一丝的火光，在如许电闪雷鸣的雨夜中凭添了几分鬼怪的气味。

老者幽幽地感喟一声后，便佝偻着脊背起家放下桅杆上的风灯，填满了灯油后又将桅杆高高竖起立在船头，这才回身钻进船篷中。

手中端着热水疾步行走的侍女、挎着药箱自门外仓促赶来的大夫、围在床榻前的妇人……各个面上都带着几分焦心之色。

鸿胪寺卿孔笙孔大人的府中，有一处院落近乎燃了一整夜的烛火，直到天明时方熄。

微风细雨中，这些气象似是都已经变动成了这雨夜里的另一番景色。

近乎一夜未眠的孔采薇手中紧紧攥着一枚荷包，正半趴在榻上浅眠，眉宇间有几分倦怠以外，更多的倒是模糊有一份痛苦。

在御书房偏殿中站了数个时候昏倒后，背太医灌了一碗汤药后，又在御书房外站了两个时候的姜恒在宫中落钥火线才大道回府。

目光板滞毫无神采的姜恒有些怔怔地抬步迈太高高的门槛，单身立在檐下站在了风雨中，任由暴风暴雨残虐般地打在身上脸上。

原是这些靠捕鱼为生的渔民们自发地去加固堤坝，这既是防患于已然，也是直接地保住了他们维生的活计，更是给这金陵城的百姓们驻守了一道防地。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雨有人欢乐有人忧，已经在这两日把田间仅剩的稻谷割下来的百姓们心中又存了几分但愿。

渡口上连成片的渔船船头上都高高挂着风灯，渔民们早就聚在了一起七嘴八舌地商讨着，粗陋的船篷里，妇人搂着孩童睡得正香，涓滴没有遭到风雨的困扰。

不过七八天火线才加固的河堤完工时有些仓猝，怕是……怕是反对不住滚滚的江水啊！

这一句似是诘问又似是自言自语的话语声音极低，刚一出口便被残虐的风雨撕碎在风雨声中，只留下一声声似是哀嚎普通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