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岁终须有一春[第1页/共6页]

换言之，现在的这条长河，早已经没有了百余年前波澜滚滚的英姿，其在夏季里多数只要潺潺溪流可见，乃至于干枯断流，唯独跟着春夏之交雨水渐盛，才会垂垂重新丰沛起来。

“非是此事。”关靖避席当众昂首下拜。“部属虽多年未曾参军，却还是能骑马作战，请从征！”

公孙瓒终究怔住。

“既如此，”公孙瓒抬头一叹，也不去扶起对方，而是立在席间持槊相对。“本日你我同去，务需求让天下人晓得，我公孙瓒绝非一文不值之辈，君等亦非一文不值之人！”

“是啊。”公孙扶着城楼微微感慨。“事到现在，天下谁还不晓得我那位婶娘呢？但当日，我是真的很感激我这位婶娘……若无她，我幼年、少年时不晓得要多受多少委曲，束发今后去阳乐为吏，那处所间隔塞内家中足足有五百里间隔，也都是蒙她照顾，数年间，我都是与我那族弟睡在她家中商栈里。”

“府君谈笑了。”关靖无法点头苦笑。

“前年讨董的时候，幽州村夫和族中长辈都发信诘责我，问我为何不从他，但那些人如何能够晓得，我如果从他，渤海百万人丁的基业就要直接弃掉，因为其人八成是要我引兵随他去关中的。以是我才低三下四派人去求个将号角，想表示留下来镇守一方……但我千万没想到的是，三十年的兄弟，在他眼里一钱不值，他连个将号角都不给我，连一方镇守的资格都不给我，反而是给了甚么关羽、程普这类人送了将军印！”

因为一支马队，不但是设备，更首要的是战马，可尤其首要的乃是骑士本身。

“府君。”关靖正色昂首。“当日是部属错了，不该鼓励君侯南下平原，去争雄青冀，因为现在看来，与、与卫将军另有袁本初比拟，我们实在是根底陋劣。而现在韩馥既败，平原已经是死地，何妨北走？恕部属直言，往渤海去，一来府君在彼处多年运营，兼有人望；二来府君只要轻骑往涿郡范阳走一趟，荡寇将军（公孙范）那边不管如何都要帮一帮的，届时……”

“但是幼年时节，恰好族中平辈诸兄弟当中，我年纪最长，个子最高，人最标致，声音最大，以是常常有客人来访，老是先嘉奖我……而族中长辈，另有我父，却都不觉得然，特别是我父，其人若不在倒也罢了，若他在，不但不会引觉得豪，反而会多有难堪之色，归去后还要苛责我母亲。”公孙伯圭语气平平，好像真的在说甚么少年趣事普通。“而我母亲老是不知所措，她甚么都不懂，一边总想让我被人嘉奖奖饰，一边却又不断挨怒斥，挨了怒斥后自怨自艾，然后还是想让我被人嘉奖……最后，还是我婶娘频频看不过眼，并在把握族中财务大权后常常保护于我，我记得有次还当众讽刺了我父亲一回，让他多有收敛，然后还让我母亲出来做事、长见地，省的在家里徒劳受气……你晓得我婶娘是哪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