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须知饮啄繇天命[第1页/共13页]

“彼时县令我记得姓崔？”公孙珣冷冷诘问。

郑玄欲言又止，却只能稍顿以后缓缓而言：“我传授经学，乃是包括大典，收罗众说，并不在乎于学问对峙，便是门生也鼓励他们思辨反问，而这类事情，悉信则非，不信亦非，卫将军也不必拿子干与我相较。唯独……唯独将军本日有备而来，且咄咄逼人，莫非是下定决计要措置老朽弟子吗？”

“恰是现在涿郡太守崔敏。”韩当持续昂首以对。“厥后君侯在昌平与崔太守再见时还谈及旧事……君侯问他，为何彼时如此昏悖，此时腐败如此？他说彼时昏昏在上，以是昏悖，此时赖有将军明显在上，以是腐败。”

而老头都六十五了，又是公认的天下儒宗，若非是担忧自家传承一朝在历城断绝个七七八八，又何至于自掉身价，专门解缆来见公孙珣呢？

公孙珣当即再笑。

“我们也是多年故旧，上来共饮一杯！”公孙珣并未难为对方，而是直接招手再言。“也是替孟德饮此一杯，饮过以后便归去吧……奉告他，既然走到这一步，那今后今后，便当以天下事为任，也不必再顾忌旧情了。”

三遍以后，许子远将手中铁盆大力摔在了地上，哐啷作响之余奋力嘶吼：“还是崔季珪一人不从，余众三百五十六人，皆觉得然，此三事俱为天下定制！”

“子远。”公孙珣终究动容，倒是放动手间断刃，伸手拽住对方。“你死了，你的妻小该如何？”

“子远是真胡涂了。”公孙珣不觉得然。“自古以来欲行变法当然何尝有不死人之事，但梁期一战、界桥一战，乃至于袁本初本人，莫非不都是为此而死的吗？实际上，若非见汉之旧制，大厦将倾再无一用，我欲行新制而挽天倾，又何至于与袁本初兵器相见呢？以是说……杀的还不敷吗？”

说着，公孙珣不急不缓，第二次挥刀敲下。

此言一出，中间崔琰身侧，一人完整难以便宜，直接吓得昏了畴昔，倒是郑玄另一个门生郗虑，顿时激发一片动乱。

“子远为何必然要死？”公孙珣语气虽显无法，神态却愈发安静。

“不是此事。”吕范难堪一时。“部属有一事忘了与主公说……”

“我等你好久了！”公孙珣蓦地变色，直接将手中酒樽掷于地上，看都不看就厉声而斥。“此言专为你设，若你本日能忍耐的住，便看在尊师之面许你自处又何妨？但你既然本性不改，还是枉顾助纣为虐之实，邀名买直，那本日便是马公复活、卢师亲至，一起为你告饶，我也绕不得你！”

“你奉告他，十七载前，你随我第一次出辽西肄业卢师于緱氏，途中我到冀州做甚么了？”公孙珣以手指崔琰，瞋目而问。

“郑公真觉得我是董卓吗？”公孙珣无法苦笑。“我若想杀人，何至于这模样远所言，一开端如此造作？而许子远临终之求，我也自始至终没有正面应下……就是因为手里有刀，才必然要禁止。再说了，若真要杀人，何至于让郑公列坐？哪有决计当着教员杀门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