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可那又怎样[第1页/共3页]

她神采呆呆，目光冷冷，一言不发，倒是蓦地甩开他的大手。大手被她缓慢地甩开，她的长袖因为过分用力，竟将石桌上的酒坛扫落在地。“砰”的一声，惊了沉寂的夜色。

为了甚么？

他垂垂垂下了视线，脸上的凝重和深沉也垂垂化作无形。那一句“跟我走”是再也开不得口，只恐换来更绝情的话语。他缓缓低下身，淡淡道：“这酒坛是爷特地托人烧制的，最是锋利坚固，谨慎划伤你的脚。”

他“刷”的一声站起来，盯着灰蒙蒙夜色中她的脸，“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懂吗？我心甘甘心跟着你插手虞美人是为了甚么？淝水一役，损兵折将，几乎将水寨毁于一旦，究竟是为了甚么？一起庇护你到了荆州府，再到建康府，帮着公子玄打天下，究竟是为了甚么？”

她眸光一颤，垂下了视线。

他目光一颤，剑眉中多了一丝凝重。

她蹲下身，缓缓拣起那一小块瓷片。鼻尖却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她一怔，盯着面前大片的酒渍，缓缓垂下了视线。

他却一步靠近了，低下头瞧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沐若兰，爷喜好你，你不晓得吗？”

一片一片，他将那些碎片捡起来。

她眨眨眼，却像是底子没听懂，“为甚么？”

夜色中，她的笑容垂垂绽放，凝在唇边，勾起一抹和顺的弧度，“可那又如何？”

但实在她底子没曾听得明白，她底子不晓得他要表达甚么。他不由得冷了神采，“沐若兰，你还没听懂我的话吗？”嗓音里，已经有了锋利之气。

“莫非你喜好我，我就必须喜好你吗？王大可，当日在千舟关一战，是你本身输给我的，不是我逼着你输给我的。输给我的代价就是插手虞美人，庇护锦公主。你只不过是在实施承诺罢了１她的神采愈发森寒。

为甚么要跟着他去千舟水寨？

他目光一闪，“因为……”剑眉快速蹙起，“因为千舟水寨是你的家。”她本没有了家，那千舟水寨便是她的第二个家，那边的人便是她的第二波亲人。他们对她，也是尊敬和珍惜的。

她长睫颤抖，没出声。

长睫在夜风中忽闪，红唇却紧抿。

“王大可，我晓得你对我好，我晓得你对我有情，我晓得你内心装着我，我晓得你甚么都让着我，甚么都由着我。可那又如何？”她苦笑起来，便是口腔中仿佛也有了淡淡的苦涩之味。

“沐若兰１他嗓音忽得锐气，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说甚么？１

夜色倏深，她耳中并没听得任何声气，不晓得他去了哪个方向。桃花树下，暗影森森，酒香扑鼻，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散去。她低下头，只见脚下一团酒渍，并不见一块发亮的瓷片。

冷酷的言语没有一丝感情，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剜割着某小我的心。恰好那刀子看似锋利，剜肉时却又痴钝不堪，痛的人深切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