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深雪 （一）[第1页/共5页]

纪清晏从小就乖，固然算不得资质聪慧，却很结壮，肃青对这个门徒非常对劲，便没想过再收个门徒给本身添费事。

道姑一愣：“像你一样……”

肃青独自入静室焚香，纪清晏带着慕清商去了本身的房间沐浴换衣。比及热水上来，他试好了水温，就把小师弟扒光放出来，拿起帕子给他擦洗。

纪清晏从这番话里发觉到难以言说的悲哀，他感遭到慕清商在颤栗。

道姑俄然说不出话来。

他牵着新出炉的小师弟走在熟谙的门路上，沿途的弟子都报以谛视，可惜都被罕见冷酷的肃青道长吓退，眼睁睁看着师徒三人进了若水观。

肃青抬起手掌，接住一片落雪，道：“我想把《无极功》传给他。”

那一日落下了当年第一场雪，忘尘峰上却另有绿意，青青松柏傲立风霜，到现在仍游刃不足。

――但愿有朝一日，天下承平，海晏河清。

那是个慈眉善目标道姑，她拂去肃青肩头落雪，为他撑起一把伞，笑道：“你这两个门徒，都很成心机啊。”

树下俄然传来一个声音：“师父，那是猴子吗？”

纪清晏莫名心疼他，却对他一问三不知，只好没话找话：“师弟，感觉水烫吗？”

“掌门师兄，这分歧端方。”道姑寂然道，“《无极功》是太上宫主才气修行的功法，并且……”

“我碰到他，是在迷踪岭。”肃青道，“那不是个好处所，我潜出来的时候也没赶上好时候，见到的更不是甚么好人。”

“那我就临时以为，你想变成跟师父一样短长的人吧。”纪清晏给他套上新衣服，笑嘻嘻地说道。

肃青俄然道：“实在他们说错了。”

不晓得看过多少、听过多少，又忍过多少，才会在这般年纪就有如此表示。

“厥后，他把那小我杀了。”肃青伸手比划了一下，“拿一块藏在身上的碎瓷片，照着脖子割，一下就要了命，那人死得痛快，他动手抖但准头不错。”

屋里师兄弟轻言细说，屋外两小我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地走开。

纪清晏才十五岁，恰是少年心性，虽不如平常后辈好耍贪玩，在习武读经的时候都很能沉住气，只是偶然候不免孤单。

慕清商：“……”

小孩子眨了眨眼睛，又抬头看看肃青，等道长点了头，才怯生生地伸手去接糖。

“以是，师弟你想做甚么呢？”纪清晏垂下眼，收了打趣，当真地问他，“你说出来，师兄必然帮你。”

道长约莫是对当年捏着鼻子洗尿布的影象不堪回顾，作为祸首祸首的纪清晏也不敢开口，本来都做好了孤独平生的筹办，却没想到这天出门游历大半年的肃青道长终究回山，还带回了一个小师弟。

他们踩着断枝和一层薄薄霜雪，从半山腰走向山顶，路子青冥路时慕清商从纪清晏怀里探出头，眼睛四周乱瞟，终究还是来往路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