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黎明[第1页/共3页]

“陆兄另有甚么事交代？”

她怕他存了心结，光阴久了生出芥蒂。

陆玄冒出青茬的下巴抵着冯橙的秀发，声音很轻：“我从小不是靠近人的性子，虽发觉母亲更心疼二弟，也不觉如何。要说怨，在二弟失落的那两年多，母亲越来越钻牛角尖的时候，是有一点的，但现在没有了。”

院中响起了抽泣声，不晓得是谁的。

各府都去了人拜祭，新帝乃至带着皇后去了一趟成国公府，让人们进一步认识到新帝对成国公府的看重。

动静传到朱将军府上，朱将军表情庞大极了，乃至有那么一瞬悔怨那日找上门去。

“那三妹可要尽力了，说不定你工夫还没学成，我和你姐夫就把玉泉关打下来了。”

可贵歇息的间隙，冯橙拉着陆玄的手，摸索提起方氏离世那晚的事。

陆玄把冯橙拉到怀中，怕她担忧，干脆把话挑明：“你怕我痛恨母亲偏疼吗？实在没有，那晚我装成二弟，也不感觉难受。”

“墨儿！”她对着陆玄伸脱手。

比起那两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甘与顾虑，这时候，他才真正感到落空。

他比二弟荣幸太多。

两年丧子之痛的折磨拖垮了她的身材，陆墨安然返来的大喜情感还没平复，又要接受爱子突然离世的打击，因而完整击垮了她的精力。

来过几位太医，得出的结论分歧：病人油尽灯枯，筹办后事吧。

林啸与贺北都笑着道好。

陆玄抬手揉了揉冯橙的发：“傻瓜，你想多了，我半点没往内心去。”

陆墨的丧事还没摒挡完，成国公府又办起了世子夫人方氏的丧事。

他们会为此浴血奋战，不吝己身。

她昏睡着，常常无认识念着“墨儿”。

可他感觉，冯橙才是他的救赎，让他尝到了幸运的滋味。

长长的出征步队向前行着，陆玄与冯橙重担在身，连离别的愁绪都淡了。

不管母子间多少隔阂，礼教就是这般要求。

冯桃想笑，又想哭，最后遗憾道：“大姐，晚秋居的橙子熟了，你还没归去摘呢。”

方氏俄然抬手，指着某处：“墨儿来接我了！”

陆玄头一低，在冯橙光亮的额头亲了一下：“傻丫头，因为我有了你啊。”

“母亲。”他悄悄喊了一声。

她躺在床上再没起来过，时睡时醒，很快昏睡的时候远比复苏时多。

方氏跌坐在地上，直愣愣盯着被陆玄抱在怀里的陆墨没了声音。

“二弟他不肯受制于人，挑选了自我了断。”

冯橙视野扫过冯豫等人，笑道：“大哥、三妹帮我摘吧，哦，另有林公子和贺大人，你们如果得闲也去尝尝，我院子里那棵橙子树结的橙子可甜了。”

陆玄一出来，眼神发直的方氏眼里俄然有了光彩。

帝宠却没法吹散覆盖在成国公府的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