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二王相争】[第1页/共3页]

随后，史丹入宫轮值。王商连夜草拟弹劾奏章。

这卷帛书，恰是当年石显送来用以互换保存官位的东西。王凤一向保藏着，等候机会。这是一件大杀器，一旦祭出，必然见血。现在，机会到了。

“……若其言失实，丞相难辞其咎；若其系诽谤，亦可还丞相明净。”

八月乙末，大朝会，侍御史夏言秋俄然抛出一枚重磅炸弹，将一份频阳人耿定的上书当廷呈送天子。这道上书里，最骇人听闻的，有如许一段话‘商与父婢通，及女弟***奴杀其私夫，疑商教使’之语。

“子威此时发难，胜算还是有的。”史丹见王商意决，便一改本来的劝止为支撑，“事关姻亲，王孝卿需避嫌。他不出面，九卿百僚一定有人敢出头。”

王商勃然变色，朝廷大哗。

廷上口水仗打得热烈，始作俑者王凤却老神在在作壁上观。心下嘲笑不已，这恰是当年石显用以互换官位的有关王商的阴私。石显宦海沉浮数十年，早就看出二王必有相争之日，以是才用这份东西与王凤作买卖。

半晌以后，王安谨慎捧来一个贴封条的红漆藤匣，悄悄置于案上，躬身退下。

史丹抚掌：“然也。”

丞相宅第中堂，王商将一份方才拆开的奏疏推到一人席前。

“子威兄，一旦脱手，再无寰转余地……请三思。”

夏言秋则请司隶将此人按系入廷狱，严加审判，以验其言真伪。

王商沉吟一会，摇点头：“事关严峻，多一人晓得就多一分泄漏的伤害，一旦为魏郡发觉，有了防备就不好办了。”

王凤取出帛书，展开，渐渐看着，眼睛眯起，有针尖样的光芒在闪动。

“多谢君仲。”

但是，王商信心满满将奏章递入禁中，却迟迟等不来天子的批复。王商急了，几次三番欲在朝会上提请廷议，却被王凤打岔。当他亲身入禁中催问时，天子也是王顾摆布而言他。

史丹如有所思：“记恰当日子威兄曾言道，王孝卿（王凤）曾修书一封，递入署中，中有言‘灾异天事，非人力所为。肜素善吏，宜觉得后’……现在这封奏疏若能送到王孝卿案头，兄与其人之隙，或可和缓一二。”

面对如许的控告，王商有点懵，却不得不当廷自辩。宣称频阳人耿定，原是他府邸的“行人”（家臣），早在七年后果犯家规被逐出王府。此番上书，必是衔恨旧主，谎言诽谤。

“家主。”这是一个年纪与王凤差未几的白叟，一脸忠诚。他是王凤幼年时的伴读，少年时的书僮，青年时的侍从，现在的大将军府家令。王凤最信赖的人之一。

这真是出师倒霉啊。

史丹细心看了一遍奏疏，放下，抚须，闭目不语。很久，才缓缓展开，盯住上首的王商。他看到的，是一张古井不波的安静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