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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莞尔：”是了，是了，别个儿都是败家子，就你无能，看你这一屋子的……”她伸手捏捏眉心，他们杜家跟着赵坚造反前，原也是富朱紫家，甚么都不缺，可这孩子自小就俭仆，或者也不能说俭仆，样样都用好的，可样样都不舍得丢，兵荒马乱的还随身带着三岁时的金铃呢。

”没有为何，就是不喜好。”杜若尚没有筹办好说出奥妙，敷衍道，”你还给他，哥哥，好不好？”

杜凌没推测是为这个，皱眉道：”又不是甚么值钱的，这也带？你就不嫌费事！等搬去了，我给你做个更好的。”

没有攻陷长安之前，她们这些家眷都住在晋县，已经住得大半年，晋县山净水秀民风浑厚，固然被赵坚雄师侵犯，但没有伤百姓一丝一毫，仍保持着安宁，好似隔断世事的桃花源。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让杜若舍不得分开，她只是晓得，他们必定要搬入长安的，因为她曾梦见过。

内里这时却传来哐当一声巨响，仿佛谁打碎了大件的东西。

”娘，”杜若抬开端，欲言又止，半响道，”别让他们碰坏了。”

”已经做了十来年，持续做下去多好？”杜凌道，”不消担忧，肉钱哥哥有的是。”

睫毛悄悄颤着，手却不来接，杜凌把匣子翻开来：”晓得你喜好胡蝶，他亲身去挑的，你快些收好了。”

而她也变成了大燕的子民。

杜蓉回过甚，非常着恼的道：”你瞧瞧，我没说错罢？这等时候还在操琴呢，也不知哪来的闲情逸致，大师都在急着清算东西，就她要装出狷介的模样，觉得我们不会操琴吗？比你还讨厌。”

杜若斜睨他：”我才不做大瘦子！”

”哦。”杜若见谢氏走了，忙让玉竹把杜凌叫来。

她们之间相互送礼品实在再普通不过，杜若没有推让。

可现在，她再也不肯与他有任何来往了，推开匣子道：”你帮我还给他，就说我不喜好胡蝶。”

”也在清算。”

”小祖宗，他们哪个敢碰坏你的东西，你啊……”她低头瞧瞧她的小脸，感觉她本日做事比平常还要慢，伸手重抚在她发髻上，柔声问，”但是不肯搬走？”

杜蓉叫她快些，急仓促便走，她跟在前面，谁料将将走到庭中，就瞥见不远处的院门那边，站着一小我。

不像她的病弱，杜若肤色白里透红，永久都像一颗饱满的果实，小时候甜甜的，谁见了都想咬一口，现在也甜甜的，笑起来两个小小的酒涡，明丽光辉。

深蓝色细绫上，躺着一对赤金胡蝶，翅膀极薄，乃至能看清上面的纹路，像真的一样，随时都能飞起来。杜若在这一刻有些恍忽，她与赵豫虽算不得青梅竹马，却因父亲是赵柯部属，很早就熟谙了，他像哥哥似的心疼她。